第176章 良辰_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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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良辰

  五月初五,民间的端午节又被称为“岳母节”,女婿们需得给岳母送节礼以表达感激之意,称为送端阳。

  今年是萧衍送端阳的第一年,对此,一向细心的沈蓁蓁比他还重视,提前好几日就在张罗。

  夜里,朝云院中,萧衍拿着一本书阅读,听亲自装点他要赠端阳的礼物的妻子侃侃而谈:“谢家虽然门第如今不及新晋贵族们显赫,但谢家子弟何等有才,不止不输当朝新贵,许多见解反而更为先进。若非时代更替,新朝代替旧朝,历史的洪流势不可挡,大梁灭了,谢家门第定然至今无人能及……”

  “还有,谢家人在前朝时期兴科举、设私学、建女子医馆……等等这些,对现在的大魏也影响深远,贡献很大啊。”

  “谢家如今虽然是三等姓氏,谢三郎当下是六品官,不算婚配的最佳选择,但我听过谢三郎和穆穆论政,旁人不知他兄妹二人的能力,然我可是知道的,绝非等闲之辈。”

  “他往后定有大作为!”

  “而且,恒王殿下如今得了赐婚,婳儿虽不曾与我说,内心定然是悲伤的,有谢三郎相伴左右,亦是极好的。”

  “依我看,婳儿和谢三郎属实十分相配,叔父与叔母不该阻拦。”

  萧衍放下书册,揉了揉眉,用戏谑的眼神看沈蓁蓁,“择婿之上,夫人的双重标准,为夫当真叹服。”

  沈蓁蓁手中动作一顿,明白萧衍在说她自个择婿时就最注重门楣,而轮到沈婳,她的要求就又不同了。

  沈蓁蓁毫不犹豫地给了萧衍一个眼刀,“万事因人而异啊。我能同婳儿相比吗?婳儿有霁哥哥,有叔父能倚仗,我身后有什么?我若不自个争取,沈霏霏和沈约以后又依靠谁?”

  萧衍略略沉吟:“也就是说,如果我无权无势,跟谢三郎一样官六品、门庭冷落,你当初就不会嫁了罢?”

  沈蓁蓁一噎,放下手中物缓缓起身,身形袅娜地朝萧衍走,“你做这种根本不存在的假设做甚?你求娶我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衍直直看着妻子,嗤笑一声,“要你说句真心嫁我,就这般难?”

  沈蓁蓁一愣后,抱着萧衍的胳膊眉目流波,眸光潋滟,“萧青辰素来骄傲自信,眼高于顶,何时开始在乎哪位小娘子对你是否生情了?如圭如璋的郎君,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么?”

  萧衍没有回答,平静地伸出了手,他手指骨长又均匀,指腹上有长久握笔与练剑形成的茧,他用手指上的茧去摸小娘子的脸,双眸深深看人。

  沈蓁蓁被他盯得心脏砰砰跳,灯火通明,她被他看得、摸得双颊变红,有些羞怯地回望他。

  萧衍挑了下眉,“真不说么?”

  沈蓁蓁烫着脸妥协道:“你以为我谁人都嫁么?当初来沈家求亲的人那么多,你看我可答应谁家了?”

  萧衍眉目深邃,叹道:“那是那些人的家世都一般,且人也不如何罢?若是来求娶的是我那些表兄弟们,蓁蓁妹妹岂不会巴不得当即就嫁过去。”

  他这人的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总拿她往前想嫁高门的想法来讽刺她。

  沈蓁蓁偏不让他得逞地笑起来,双眸水波潋滟,如画的眉眼很是灵动,“你说的也是啊,往前怎么就没有几个皇家郎君来求娶我呢?肯定是我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了,都没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让他们对我的印象不够深刻。”

  她抱紧他的胳膊,朝他展笑,“多亏夫君身份尊贵,往后我能与那些位高权重之人相见的机会就多了呀。”

  她暗示要去交往别的郎君,萧衍冷嗤:“人心不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沈蓁蓁毫不反驳,眼中给萧衍显示“我就是这样”的意思,手却把他手臂抱得更紧,唯恐自家夫君因此生气。

  萧衍瞥一眼她的小动作,眸中落了星点笑意,故意问:“你抱这么紧做甚?”

  沈蓁蓁被他点破心思,轻轻地瞪了他一眼,即刻就要放开他,却被他抬手压住手背。

  他的指腹沿着她的指缝摩挲,一根一根地划过,并用指尖挠她,沈蓁蓁被他摩挲到酥痒,噌道:“你放开我。”

  萧衍戏谑道:“看什么锅里的,难道你是怕青辰哥哥喂不饱你么?”

  沈蓁蓁:“……”

  因郎君这句浪荡不羁的话,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沈蓁蓁面颊一烫,天旋地转之间,人就被人抱起来,萧衍眉稍微扬,调笑道:“让为夫证明证明自己。”

  沈蓁蓁心中一下变慌,自打成婚后,她可没少因为要子嗣而迁就他,这人一旦放开来是何等模样,沈蓁蓁见识良多,不免又期待又害怕。

  被人倾身吻来的当口,沈蓁蓁抬手一把挡住他的唇,娇羞道:“我明日要外出,要去见人。”

  萧衍迟钝了下,就听沈蓁蓁捂着心口,立马补充:“夫君总爱这处,可天气越来越热,别的小娘子都穿得轻纱薄绸,偏偏我总是披一个纱衣在外头,不止闷热,还很是欲盖弥彰。”

  萧衍含笑的眼望着她,“夫人这个时候竟然不担心明早起不来,反而担心痕迹不痕迹的,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沈蓁蓁:“……”

  她开口似真似假地讨好他:“我知道夫君疼爱我,不会不知轻重地伤害我的。”

  萧衍慢吞吞地解她的腰间绸带,“那可不好说,有的时候我就是不要脸的混蛋,想做的事情,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

  沈蓁蓁:“……”

  他将她往前骂过他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你心眼儿真小!”沈蓁蓁恼道。

  萧衍鼻尖贴着她的侧颈嗅了嗅,“你真口是心非,分明就喜欢我多事,反倒口中要嚷嚷着拒绝。”

  沈蓁蓁沉了脸:“你再多说一句,我就……”

  萧衍果断收住:“我不说了,也保证不留痕。”

  被萧衍纡尊降贵密密地讨好着,沈蓁蓁扬起脖颈,脸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难,双手紧紧揪着被单。

  她心中几多满足,又几多羞涩。脑中思绪乱了阵脚,如浮云飘在山巅,感受时而汇聚,时而分散,忽浓忽烈。

  沈蓁蓁声音发颤:“夫君,夫君,三郎……”

  一阵白光在脑中炸开,沈蓁蓁绷着脚背。

  萧衍这才抬头,将脸往上一递,送到她眼前与她对视,沈蓁蓁听到他磁沉若醇酒迷人的声音:“何时你也能这样对我?”

  沈蓁蓁缓过气,红着脸道:“可我还不会。”

  萧衍解开自己的衣衫,声音含笑:“是么?总观摩理论,不付诸实践,如何精益求精?”

  他的眼睛故意看了下她的妆匣。

  那妆匣里有一本小册子。

  沈蓁蓁恼道:“你何时发现的?你就不能当不知道,让我给你惊喜么?非要说出来。”

  萧衍没同她理论,只是将她翻了个面,双手捞起一捻细腰,让她泣不成声。

  翌日天高云淡。

  沈蓁蓁骑马,同谢穆兄妹踏上上山的路,去见瑾节先生。同行的,还有如今同谢迈形影不离的沈婳。

  飞花零落如雨下,道上的花瓣被马蹄惊起,飞飞扬扬,并没追上郎君与小娘子们的身影。

  山长水阔,黛山脉脉,四人远离城中尘嚣,驰骋半晌后,到了瑾节先生此时居住的“林月堂”。

  谢迈同谢穆并肩站在前方,叩开了林月堂的门扉,有小书童开门后礼貌地拱手施礼,并问几人:“请问客人是何人?”

  谢迈将自己的身份表明。

  正要介绍其他人时,那小书童朝他身后看,见两个面容姣好的小娘子,都有一对清亮的眼睛,便问:“那她们呢?可也是谢氏人么?”

  谢迈一顿,如实道:“非是谢氏人。”

  小书童挠了挠头,“可先生说过,不见外人的。”

  沈婳一步上前,站在谢迈身边,对着小书童笑道:“我是三郎的未婚妻,此时还不是谢氏人,但很快就是了,小先生不会死脑筋至此,如此不通融罢?你且进去通传一下,但看先生允不允许便是。”

  小书童怔了一下,转身进门通传去了。

  片刻后小书童返回,上前打开门,伸手做请道:“先生有请贵客。”

  沈蓁蓁与沈婳对视一眼,看自家堂妹的目的达成,勾了勾唇角。

  林月堂不过是一个山间茅庐,占地不大,四人随着小书童的指引缓步进入院中,一眼就见全了其中布局,居中一排三间连着的正房,左右各一至两间偏房。

  小书童将人带到正中间屋子外,在门口通传:“先生,谢氏子弟到了。”

  瑾节先生在内道:“有请。”

  沈蓁蓁和沈婳随谢家两兄妹的步伐进入屋中,顿时皆是脚步一顿。

  只见这屋中除却一个白发苍苍的靖节先生,还有另外两个青年郎君。

  一个是沈蓁蓁的夫君萧衍,另外一个,则是大魏的恒王殿下李莳。

  几人相见,顿时眼中皆是震惊。

  沈蓁蓁和萧衍面面相觑,今晨萧衍说有事外出,沈蓁蓁说要同好友相聚,都有事忙,还留话今晚不必等彼此,断未料到,二人要去见的人,竟然是同一位。

  作为主人,瑾节先生受了几人的行礼后,声音含笑道:“诸位赏光,寒舍蓬荜生辉,还请落座罢。”

  几人中最年长的谢迈率先落座在一方竹簟上,一派自若神色,沈婳亦步亦趋地坐去了他身旁,谢穆也落座,只留沈蓁蓁定在原地,有一些犹豫。

  靖节先生见新来的小娘子盯着自己的右方郎君一目不错,且双眼情绪复杂,不由问道:“娘子可识得这位江南山人?”

  沈蓁蓁愣了一下,反问几乎是脱口而出:“谁?”

  这句话实在有些突兀无礼,沈蓁蓁正要弥补,这时萧衍说道:“夫人,坐过来罢。”

  这回轮到靖节先生微怔,随即捋着胡须笑了一下,“原是尊夫人。”

  萧衍朝他颔首,“叨扰先生了。”

  六人坐在了设出的四个竹簟上,人人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心中各有所想。

  沈蓁蓁自然是诧异于萧衍的另一个身份——江南山人。想当初,她在蒋州时,就是靠临摹江南山人的画才得了钱度过难关。如今一想,萧衍虽然没写过那信,却竟是在那三年之中间接帮了她不少。沈蓁蓁不知该气他,还是该感激他,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

  作为沈蓁蓁的好友,谢穆自然知道沈蓁蓁在蒋州的经历,此刻不由多看了萧衍几眼。

  同时,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江南山人”如此年轻,且是他。

  而沈婳和谢迈这厢,俱感受到一股打在身上的灼灼目光。沈婳没抬眸看,轻轻扯了下谢迈的袖子,谢迈转脸看她,冲他笑了笑。

  这几人中,最平静的人当属萧衍,在另几个各有思考时,他继续与瑾节先生就方才被打断的话侃侃而谈,瑾节先生自不知这几人之间的复杂瓜葛,与萧衍你来我往地谈及民生俗事。

  短暂的惊讶之后,沈蓁蓁已回神,他是聪慧的小娘子,自然会在旁人给自家夫君的争面子。

  在李莳直直盯着沈婳和谢迈、沈婳不断靠近谢迈略显局促的怪异氛围中,她开口加入萧衍同瑾节先生的话。

  “先生的大名闻名遐迩,可我往前我曾听闻过,南境的大儒素来喜欢清谈,可今日听先生与夫君论事,全是民生国计,由此可见,传言恒多失实。”

  这句话实则是在夸他心系民生,瑾节先生捋着胡须眉开眼笑,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年轻时也曾向往林泉隐逸的恬静生活,也崇尚虚无,爱口谈玄远,不理世事之务,直到有一天……家中忽遭变故,我也才幡然醒悟了。”

  沈蓁蓁惊了下,又问:“先生所指的变故……可是新朝建立?”

  以沈蓁蓁看来,瑾节先生同谢家有交往,人又来自南境,想必同是前朝士族。

  可瑾节先生朝她摆了摆手,“非是这事,是一些私事。”

  瑾节先生名声在外,但没人知道他真正姓甚名谁,沈蓁蓁不好打探他的私事,见他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谢家二人身上,便笑道:“我听四娘说她兄妹二人的名字便是出自先生,不知这二字有甚说法?”

  瑾节先生道:“所谓‘迈迈时运,穆穆良朝’,天回地转,时光迈进之时,良美的季节已经来临。他二人便是出生在好时节,故而有感而发。”

  他指着谢迈道:“迈迈时运,穆穆良朝。有风自南,翼彼新苗。三郎啊,你如今已入仕,便要学那南风,吹起新苗才是。”

  谢迈坐直身拱手,“迈谨记先生教诲。”

  如此一来,与瑾节先生谈话的主角,自然而然地,从萧衍变成了谢迈谢穆,萧衍便趁机寻了借口出屋避嫌,沈蓁蓁跟着他起了身。

  不多久,作为萧衍的同伴,李莳也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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