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撒谎金鱼_陆湛尹澜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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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撒谎金鱼

  我最近总觉得被人尾随。

  一查家里的密码锁,吓得头皮发麻。

  连着好几个凌晨,有多次输入错误的记录。

  这说明,在我熟睡之际,有个人,就蹲守在距我一门之隔的地方,只为无声无息地闯入,也许要杀了我,也许要毁灭我。

  一旦他输入了正确的四位数,就可以让我悄无声息地被毁灭。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零八分。

  他可能整装待发了。

  此刻的我寒毛卓竖,像是被恶鬼扼住了咽喉,在这个空间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我穿好风衣,连洗漱用品都来不及拿,就准备出门叫车,逃离此处。

  一推门,迎面,是巨大的阴影,是危险的气息,是健硕的胸膛。

  我抬头,对上一个男人。

  ——原来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醒来,没有光。

  我在晃动,伴随着吱吱呀呀地声音,原地转圈。

  我脚尖够不着地,双臂一早被举过头顶,用铁索悬吊了起来。

  啪,单独一道光束,打在我身上。

  我挂着条棉质的白色吊带,像是被束缚起来的天鹅,在捕猎者的视野中极其狼狈地扭动、躲闪、旋转。

  「别动。」

  漆黑的角落里,有人下了命令。

  他强势而不满,逼我做难以做到的事情:「面朝我,不许动,我看不清你的小腹了。」

  他吊起我,只为了让我从上到下无处遁形,被他的目光解读、把玩。

  「这是哪儿?你想干什么?」我问。

  一张口,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遭,沙哑,烧着疼。

  我不知是从持续了多久的昏迷中醒来。

  「不先问我是谁?」

  脚步声中,他从阴影里走出,露出迎着光的侧脸:「我们见过的,阮小姐。」

  我倏然闭上眼。

  他笑了:「你害怕?不敢看?」

  当然怕。

  我死死咬着牙:「看了你是谁,我没法活着出去。」

  他不让我得逞,径直走到我面前,钳住我的下巴,双指收紧,用想要捏碎骨头的力道。

  「睁眼,阮小姐,看着我。」

  我被捏得生疼,眉头却攒得更紧。

  「睁眼。」他重复一遍。

  于此同时,冰冷冷的尖刃抵上我大腿柔软的肌肤,「不然,我会捅下去,让你到死都不知道我是谁,你相信吗?」

  「我信,我听你的,别伤害我。」

  我睁开眼睛。

  面前的脸蛋冠玉一般,清秀、温雅。还是发润发白的和田羊脂玉,贵气而孱弱。

  我们,的确见过。

  ——贺迦,他的妹妹是我未婚夫的病人。

  他也是。

  有钱人,命却不一定好。

  贺迦有显赫优渥的家世,有斯文英俊的外貌,有渊博傲人的学识,却偏偏和他妹妹贺玉禅一样,还有天生的心衰。

  而我的未婚夫杨平柏,是心脏类疾病的专家。

  只是可惜,杨平柏的命也不好。

  三个半月前,他死了,胸前被挖了个血窟窿,本该怦怦跳动的心脏处空空荡荡,只剩血肉模糊,手法凶残且利落。

  ——他被人掏了心。

  此前不久,杨平柏做的一台心脏手术不幸失败,患者没能撑到下手术台。

  患者的家属在医院对他破口大骂,诅咒要他不得好死。

  继而又在杨平柏尸体被发现前消失无踪,至今找不到下落。

  甚少的线索至此中断,警方从未放弃调查,却始终无果。

  直到半个月前,我再次见到贺迦。

  在花鸟市场外的小巷,他摇下停在路边的揽胜车窗,叫住经过的我:「阮小姐?这么巧。」

  我戴着墨镜,大大的帽檐遮住我三分之二的脸,这些都不妨碍贺迦认出仅仅几面之缘的我。

  我并没有兴致问他为什么在这停车。

  只是如今想来,也许正是守株待兔,伺机而动。

  「杨医生的事情,真的很让人遗憾。」贺迦面露礼貌的伤感,「阮小姐,你近来还好吗?」

  「不好。」我客气而简短,步履匆匆。

  「你去哪儿?」他不死心,胳膊肘支出了车窗,半探着脑袋,「我有空,可以送你一段。」

  「不用。」我仍然表示拒绝。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追到我身边。

  我看向他,这也才注意到他副驾驶的「乘客们」。

  ——一缸在水里发傻发愣的金鱼,因为他的急刹,其中一条被拍打出来,在驾驶座上扑腾着身子,几下便死了。

  贺迦冷冷地看着那具尸体,他有机会捞一把的,可他偏不。

  「可惜了,多好看啊。」他说。

  于此同时,他也阴仄仄地看向我,「好看的东西,就应该圈养起来。」

  我打了个寒颤,埋下脑袋逃走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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