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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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来的比预想中更加声势浩大,令满朝文武震惊的是，打着匡扶正统,征讨弑父谋逆的军队,竟是由两位王爷联手率领的。----更新快，无防盗上-------
安王自有一些贤能之士追随，诚王则有荀王出兵作为后盾。
宫里的两位太妃都被自己儿子抛下了，不过明帝却并未过多为难她们，只姑且只软禁在了各自的住处。而当官兵杀到淮阳公主府的时候,却发现荀王世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淮阳公主穿着艳丽的宫装,冷视着前来捉拿的将领：“你们找世子？他早就跑了，追不上的。”
见他们还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淮阳公主起身拢了拢衣襟：“走罢，带我进宫见皇兄。”
明帝在派人去淮阳公主府拿人的同时，宣了楚凌越进宫来。
“朕知道十三卫拷问逼供也是一把好手,到时候能不能从罗嘉异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就全靠你了。”
楚凌越点头应了，心下却早就猜到这位荀王世子大约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金陵也是三朝皇城,达官显贵给自己留的后路,修的密道，纵然是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尽数掌握。否则之前也不可能一个疏忽便叫人将习若云截了去,这次又让五皇子凭空失踪。
相比较而言，那荀王世子他压根就没用心看管着，反正就算多他一颗头颅祭旗，也没什么用处。而他若是还没逃出金陵,知道的讯息怕是还不抵自己多。
淮阳公主昂首挺胸地走进御书房之后，目不斜视，仿若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旁的楚凌越一般，只福身给明帝行礼。
见是她来了，而不见罗嘉异的影子，明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怒，将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到了地上，精致的骨瓷茶杯骤然碎裂，其中一片点缀着红梅纹样的瓷片正落在了淮阳公主脚边。
她垂眸扫了一眼，又抬眼看向明帝：“陛下若是没话同我说，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明帝见她这一副模样，若不是自持身份，都想直接亲自上手给她两个耳光了。
“爱卿，淮阳公主交给你，没问题罢？”
审谁不是审呢？至少也得知道，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就没了的。
淮阳公主冷哼一声：“皇兄，你以为驸马做什么会告诉我吗？但凡我们有一点儿夫妻情分，我还能不同他一起走？”
她说着向前一步，突然就扯开了身上的衣衫。
明帝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看到淮阳公主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着纵横相叠的伤疤，有的已经痊愈，只剩浅粉的痕迹，有的则明显是新伤，仿佛动作再大些，就要扯破结痂流出血来。---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能活到今日，不是因为这公主的身份让他忌惮着手下留情，而是因为我自幼练武，身子骨够强健！我身边陪嫁的宫女多半都被凌虐致死，身边服侍的都是他自外头采买回来的人，我一言一行都有人监视着，皇兄您若还觉着我同他是一丘之貉，那我今日便一死一证清白好了！”
她双目赤红，俯身从地上拾起碎瓷片就往颈项上摸。
明帝大惊失色，想要出手阻拦，但碍于二人之间隔着桌案，根本来不及。
这时，楚凌越一个闪身自旁边冲了过来，扭住了淮阳公主的手臂，将已经染了血的瓷片夺了下来。
“殿下何必这般想不开，一时逞强，之后伤心的还是记挂着您的母妃。”楚凌越声音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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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夺走瓷片后，便立刻退开了几步，同淮阳公主保持着距离。
明帝只觉头大如斗：“罢了罢了，知道你没牵扯在里头，既然公主府内没什么你的人了，直接去同你母妃住一阵罢！宫内也安全些。”
淮阳公主张了张口，还要再说，却见楚凌越一双眸子始终落在她的面上，不知为何心下便没了底，只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告退。
————
“所以说，你到底又想了什么坏主意要算计淮阳公主了？”习若云听说之后，只笑着这样问道。
“不过是顺水推舟，想看看她处心积虑地住回宫里是要做什么了。”
楚凌越拉着习若云的手腕不许她动，摆弄着她腕子上的念珠，已经懒得再问她为何不吃醋。
第二日早朝上，明帝都还未到，老臣们已经炸开了锅，忍不住在探讨对策。
大夏开国至今，还没发生过皇子起兵叛乱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呢！
“姚太傅，你如今倒是因祸得福了啊！”
原本安王妃姚馨月被和离一事，让姚家几乎成了金陵城中的笑柄，可如今看来，竟是那安王不愿牵连岳家，才会有此行为。
虽然这仍无法改变他是个大逆不道的反贼的事实，但也让旁人都不得不赞一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
姚太傅冷哼一声，不搭理旁人的探究，他很清楚，因为姚家被刻意撇清了，反而更加惹人怀疑——怀疑他本就是安王一党，如今是留在金陵城已做内应的。
纵然姚太傅是真的厌恶安王至深，但此刻他说出来，旁人也未必信呐！
经过一个上午的商讨，最终平叛的人选定了下来，其中东南方迎击荀王极其座下兵马的是安国公家的两位公子，也就是两位年轻的国舅。而在这之前，明帝为了让安国公府安心，连着数日都只在元华殿过夜。
另外，被任命直接率兵往西南方迎击安王的，则是昌平侯楚天禄。
习若云此时，正在翠微宫同鸾妃说话。这些日子明帝不来，来巴结的宫人立刻便少了，毕竟这鸾妃毫无背景，不过以色侍人，一旦失宠，可什么倚仗都不剩。
鸾妃倒是乐得清静，只是邀了习若云进宫来陪她，还留了她用午膳——反正前朝他们不知要商量多久的对策，用过了饭回去，兴许正好赶上和楚二公子一路呢。
听闻这任命安排后，习若云半是担忧地道：“这样一来，侯爷是不是会在战场上对上世子啊？”
楚凌风这个人，怎么死她都觉着不冤枉，可昌平侯一向待自己不薄，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他逼不得已将楚莲心那样一个人在府里好生供养着，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看着她使劲儿的祸害，已经够糟心了。
偏偏长子还是个拎不清的，若是来日真的要刀剑相向，也不知他该多痛心。
鸾妃笑道：“世子爷是知道分寸的，大约不会让自己的父亲为难，若真兵戎相见，也自有兰陵王可以效法。”
强行遮着脸？那除非他此后一辈子都别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还不是一样的。
不过这样也好，楚凌风还能算是因公殉职，来日等战事平息，明帝想的起来了，兴许还追封个官职，或者亲笔写个悼词一类，还能给楚家添些光彩，让他到死都是忠臣良将。
若五皇子他们举事真的成了……？
不可能罢，楚凌越都还没开始预备后路呢，显然是胸有成竹的。
习若云不禁觉着荒诞，楚凌风看着道貌岸然，礼法规矩上从来未见出过错，偏偏做下了最大逆不道的事，天地君亲都背叛了个遍。而楚凌越这个怎么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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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叛道的，反而一直热衷于维护大夏国祚安稳，同时又在为昌平侯府的后路做着打算。
果然如鸾妃所言，在用过了午膳之后，才听宫人来禀报，说前朝刚刚散了，明帝觉着疲乏，未回御书房批阅奏章，直接去了元华殿处小憩。
鸾妃笑着摆手吩咐人退下。
“看来这清净日子还能多过一阵。”
习若云知道，自有战事以来，明帝就没再来过这翠微宫，纵然是没去皇后处，也不曾来。
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原本那二位王爷行兵造反，打的就是帝王无德，谋逆篡位的名号。
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若明帝在这时候还不顾之前朝臣的谏言，一味偏宠出身不好的妃嫔，实在不利于士气。
“这时候最好别有人以为我失势了来耀武扬威，不然待战事过去，可就要连本带利的还了。”鸾妃笑的媚眼如丝，她自进宫以来就是荣宠，除了于明帝面前用过一点小心机之外，半点雷霆手段都没用过，如今正手痒着。
穆七七笑着自盘中捡果子吃，虽然明帝人是不曾来，可地方进宫来的时令鲜果，可是半点都没少了给翠微宫送来，就算是皇后，最多也就是这般排场了。
“八成是没人敢罢，如今先帝那一辈多半都软禁着，而当今陛下的后妃里，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剩下的人位份都不及你，纵然是想要来踩一脚，也没那个资格。”
话音刚落，又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楚都尉正在外头等着，来问夫人何时归家。
鸾妃立刻道：“也不用再去回话了，楚夫人即刻便归。我可不敢让他久等，否则以后不放人来陪我了可怎么办？”
她打发习若云赶紧回去，自己也跟着一路送到了翠微宫门口。
习若云一路往宫外走，果然见御花园内安安静静，除了有事在身，匆匆低头往来的宫人之外，几乎见不到赏花游玩的宫妃。
原本明帝的后宫尚且不够殷实，且位份都不高，赶在这个时候，甚至都不敢踏出自己的住处，生怕触了谁的霉头。
柳莺莺原本进宫之前，不管是之前在万春阁呢，还是后来在昌平侯府内住着的时候，身边都是有其他的密探一起，到底是同门，平日总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如今却是不同了，她身边除了一个负责同楚凌越直接联络的小宫女之外，并没有十三卫的人，往日明帝每日都赖在翠微宫的时候兴许还不觉的，眼下这境况，定然是要寂寞的。
可就算她寂寞，习若云也不可能舍下自己那个最喜欢胡思乱想的夫君来陪她，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楚凌越这头话刚递了进去，没等多一会儿便见到窈窕的身影翩然靠近，心内的火气便少了几分，也不顾周围还有人往来，直接俯身伸手，将习若云抱到了车上。
“为夫在前朝听那些老头子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争来吵去的，你倒是酒足饭饱，悠闲的很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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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是不同了，她身边除了一个负责同楚凌越直接联络的小宫女之外，并没有十三卫的人，往日明帝每日都赖在翠微宫的时候兴许还不觉的，眼下这境况，定然是要寂寞的。
可就算她寂寞，习若云也不可能舍下自己那个最喜欢胡思乱想的夫君来陪她，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楚凌越这头话刚递了进去，没等多一会儿便见到窈窕的身影翩然靠近，心内的火气便少了几分，也不顾周围还有人往来，直接俯身伸手，将习若云抱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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