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神木(58)_谁是凶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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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神木(58)

  丁烟还以为是看晃了眼,缓缓再看去,却是更加骇人的景象。

  那一人身长的蜥蜴已在活动间完全掀开了床榻上的被褥,遮挡在床榻前的屏风已被覃彧卷开,露出片不忍直视又血腥凄惨的场面。

  床上歪倒着一个女人,不需近探便知她已断气,整个下半身尽是残肢烂肉。比她与高映叶协同救下的那个士兵要更凄厉些,肚子只剩了一半,器官顺着床单一路淌至床尾处,均被啃食得只剩零碎,五脏难以通过大致的形状加以分辨。

  丁烟脑中嗡嗡直响,惊出一身冷汗,再次朝门口处斜身倚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看去。

  泼天的血腥味萦绕在整块土地上,她们眼中的惊恐之色随着被褥的滑落愈加浓郁,待她二人再次回头撇向丁烟和覃彧一侧之时,双瞳便跟丢魂失魄一般。

  未待丁烟上前细看,这对双胞胎的口鼻之中竟齐齐涌出蠕动着的白色驱虫,她二人也逐渐气若游丝,就此逝去。

  从床榻上滑落而下的墨色小蜥蜴身上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它比之前的中年妇人的变形所化之物要非人许多,几乎就是她与覃彧在那洞中见过那只巨蜥的缩小版。

  蜥蜴的身量少了许多,但他们二人也用的不是曾经的身体,修为掉了好大一截。

  那蜥蜴发出鸽子一般的“咕咕”声,匍匐着往前爬动两步,张开大嘴,吐出湿滑软腻的一物。

  丁烟定睛一看,居然是人类的胎盘。

  她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蜥蜴又往两人这边靠近了些,尾巴不住地左右晃动着,尾巴尖端如同响尾蛇不住地翕动,发出“啪嗒嗒”的声响。

  正在这时,那对双胞胎的□□就如同那个连尸身都没留下的老者一样,口鼻与耳洞中涌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肉虫,她们的身体也逐渐干瘪至一张人皮。而那些白色小虫被透入屋内的阳光晒化成滩滩灰水。

  蜥蜴不断翕阖着双眼,虽说朝前爬了一段距离,却仍处于卧房的阴影之内,似乎是畏惧阳光。丁烟在打量这蜥蜴身躯的同时,看到了更离谱的东西,一条脐带蜿蜒在它的腹下。

  丁烟恶心得慌,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又正好见一旁的水井石壁上耷着条绳子。就着浸了水的大半截绳身,将绳子整条拎了起来。

  剩下的半截湿绳甫一从井中-出水,便凝出道道霜花,化作长鞭模样,在丁烟手中宛若游龙摆尾,寻着方向精准地往那蜥蜴身旁“啪”得一击。

  蜥蜴整个身子看似笨拙,但在长鞭袭来的一瞬变得异常利索,往边上一个翻滚。躲过了丁烟的长鞭,却没来得及避过鞭上四射而出的霜花,晃眼间硬是像立了一身倒刺。

  “咕咕——”还是那阵如同乳鸽一般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蜥蜴如狗似的来回摆了摆尾巴,左右颤动着身体,却没能将身上的霜花抖掉。

  就在蜥蜴翻身的刹那,丁烟看清了它腹上还有块淡粉色的人皮,连着脐带一起。她原以为它肚下的脐带是恰好被它的身躯所遮挡,这蜥蜴吃了床榻上分娩的孕妇和孩子。

  事实却更加骇人,面前的小蜥蜴和昨夜的妇人一样,都是人化成的。它很可能就是塌上那只剩下小半截尸身的妇人之子。

  手腕一抖,长鞭好似灵蛇腾跃,撵着蜥蜴的方向袭去。

  蜥蜴在翻滚间调转了身子,直面鞭尾,又伸出长舌去追击。

  丁烟却丝毫不退,迎上它吐出的分瓣长舌,缠了个死紧。

  她准备故技重施,仍用对付昨晚妇人相同的招数,将它的长舌拖拽出来。

  可这蜥蜴不论是身形还是动作都比昨夜的妇人强上许多,它那截舌头虽然被丁烟的长鞭制住,却也能随着长鞭的游走来回跳跃,随动而动。

  挣扎间,连带着长鞭,搅乱了卧房外的门框、木墙,硬是露出大片豁口,整间木屋都摇摇欲坠起来。

  手上陡然加重许多,丁烟索性将它的长舌与长绳一起凝为冰团,双手执鞭,猛地将它朝门外一带。

  覃彧看准时机,将手中的那节木枝掷出,木枝尖头的木屑在空中片片剥落,最后定型为根长钉,破皮入肉,将那只蜥蜴推钉于房内的床柱上。

  二人配合着,一方制住了蜥蜴的动作,丁烟再一个猛拽,便将那长舌从它身体里拖了出来。

  长鞭将那足有一人长短的舌头带到阳光下,舌尾不再有圆珠状的卵,而是一张蔫儿了的卵皮。

  转眼化作灰烬。

  蜥蜴丢了舌,就像是丢了命脉一般,喉中发出的不再是“咕咕”的声响,而是嘶鸣。

  它在床柱上摆动了两下长尾,最终又如同濒死的鱼,连着贯穿身体的长钉摆脱了木柱。

  一跃而下,又因地面上潮湿黏腻的血痕,朝前滑动了不少,暴露在温和的日光下,化作齑粉。

  屋子几乎在同时开始剧烈地震动,半截前屋的倒塌就在顷刻之间,“轰”的一声,连同半截妇人的死尸一起,变为一片废墟。

  丁烟丢了手中的长绳,心狂跳不止。

  覃彧则朝着院外嗅了嗅,魔气只是弱了些,却仍未褪去。

  而这魔气与蜥蜴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并不相同,明显是与魔界中的修士同源,却更驳杂、邪恶。

  丁烟半晌也缓过神来,转头与覃彧瞄向同一侧,正当二人欲起身追赶之时,魔气于骤然之间隐匿了起来。

  在这处人家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见了?”丁烟难以捕捉踪迹,不代表覃彧不能,她朝四周环视,似在自言自语,实则在追问覃彧。

  覃彧眯着双眼摇摇头,“不必追,无需多日,自会再见。”

  又在与自己打哑谜,丁烟无奈地蹙了蹙眉,却也没其他的办法。

  “这究竟是何物?”

  “还能是何物,魔界里那只蜥蜴的卵。”

  绘制阵法时覃彧未将洞中的巨蜥卵斩草除根,他与它们本就无冤无仇,且蜥蜴卵在魔界翻不起风浪,正常的生灵罢了。

  但若是被有心之人带入人间,无论是卵中的毒亦或是邪气,无一是人类所能抵挡的。

  如今这整座边城,都笼罩在死亡的威胁之中。

  丁烟面上是很浓的愁云,“那日的蜥蜴不是死的透透的吗,怎么就?”

  “蜥蜴死透了,卵可没死透。”

  怪的不是那些卵,而是这卵,如何从魔界流向人间的。

  能一路入到那魔界的山洞之中,定不会是寻常修为。这种有些实力的修士又怎会轻易入凡尘?

  覃彧若有所思地抬首望天,“走罢,先回那巫医处。”

  丁烟却有些焦躁,城中如此景象,那高映叶定然想管,一来二去则会拖延不少时间。

  零可还撑得住?

  还不知城外的情况,若是不曾戒严封城,世间皆成炼狱;若是外界严防死守,他们若想带着高映叶一同出城,也是难事。

  富人家的院子不小,府内多少还留着些佣人,但大都染上了病症,浑身使不上力气,蜗居在小小一处。

  他们方才弄出的动静太大,不少人从柴房、伙房中匍匐着爬出,神色灰白,绝望地看着丁烟与覃彧。

  见二人丰神如玉,清英仙骨;有人阖上双眼,只当是临终前的幻象;有人喃喃私语,请求他们能降下神药

  他们返回巫医处并未选择原路,而是直接走了大路。一路遭到目光的洗礼,丁烟心中挣扎,明知自己救不了他们,只能将目光移至别处。

  还有很多需要探索的疑点,这些城中的人-大部分都感染了“白色肉虫”的病菌,而蜥蜴的变异却不知有什么特殊的规律。

  从内部推开大院的门,门外便是大街。

  往日熙来攘往,锣鼓喧天的大道,如今人影萧条。只有乞讨者尚搭着草席躺在路边,看上去比那些患上疫病的人还要精神些。

  战前城中便跑了小半人口,如今城内疫病肆意,更少了人烟,又能向何人讨要钱财呢?

  他那往日盛放铜钱的碗中尚有半碗稀粥,稀粥不知放了多久,好在天气寒凉,没什么馊味儿。

  “还有哪处有魔气?”

  覃彧知道丁烟想找的是蜥蜴,朝东处指了指,“那边有两只,”接着偏向南边,“那边则是一群。”

  “一群?”

  “一群,尚在异变中,却未成完全体。”

  合着这蜥蜴和白虫一样是能传染的疫病,丁烟只觉得一刻都不能再多等,“那就先去南边看看。”

  覃彧颔首以示赞同,却先往东边迈步。

  丁烟不解,“不是南边的多些吗?”

  “南边确实多,你手上没把趁手的武器,难道还指望顺手拿把棍棒长绳?”覃彧领着她往东处的一家半掩着门的铁匠铺子急步而去。

  覃彧挥手间便下了铺子的门板,小铺中没有掌柜也无伙计,炉中清冷,堆着余灰。

  想是铁匠也患上了这种白虫病,撂下铺子,连门都不曾完全闭合,就已逝去。

  木架上论武器有刀枪剑戟,还有些厨具大锅,但都为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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