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神木(41)_谁是凶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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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神木(41)

  “你与我不同,就算是在灵台中,也得休息。睡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呢。”现下已快丑时,小姑娘再熬下去,都要天亮了。

  看着前方绵延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丁嫣毫无困意。

  两人一时无话,寂静的山路上连野兽的痕迹都没有,只有板车滚轮轧过泥面的吱呀呀的呻-吟。

  丁烟还需盘算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得更短更快,小姑娘却一直想和她搭话。

  “你真的只是一抹游魂而已吗?”

  心中突然涌起股恶趣味,她笑道,“是啊,我和那个画里的人,都是这世间的一抹游魂。”顿了顿,只听她又道,“可惜在这人间多日,却找不到两副恰好可用的好皮囊。”

  丁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如今恰逢荒山野岭,你这幅身子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这少年虽说中了蛊毒,却也能将就着用用,你太大意了,小姑娘。”

  丁嫣却不将她的话当回事儿,“别开玩笑了,姐姐。”

  “哼,”丁烟轻哼一声,暗中将她的神识一裹,小姑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此刻天刚刚放亮,落了两三滴雨水,片刻又停了,连板车面上都没湿。

  丁烟准备去不远的县城中买匹快马,又觉得自己这样推着个半死不活的少年着实不成样子,只得再山边捡了些草叶柴火。避开口鼻,给少年盖了层布,再将柴火堆在少年身上,好歹也算是遮掩一番。

  又忘自己白皙的脸蛋上摸了些草木灰,拿了黑巾做成面罩,只将将盖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半的面孔。

  县城今日十分热闹,好像是恰逢当地节日,还只是清晨,人便堆挤在一起,围着中间的高台载歌载舞。

  丁烟推着板车混在人群中间,随意找了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故意沉着声音,“这位姐姐,可知哪里有马可卖?”

  “小伙子倒是嘴甜。”那女人掩着面呵呵笑了两声,“卖马的倒是没有,换马的倒有,”原来,北方才是养马、跑马之处,马市往往开在北方,越往南走,马匹买卖的生意就越少。只有大户人家中会专门畜养一些马匹拉车、骑乘。

  “比如我们这县城南边有间驿站,里面有马可换,不过那驿站需要驿符才行。”

  “驿符?”

  “是啊,朝廷赐的东西。”女人指了指天,“像我们这些百姓,都是没有的。若是你真有需要,不如去卖头驴子。”

  “多谢姐姐了。”见那女人有攀谈的想法,丁烟立马话别。

  若想往南,还得穿过这堆挤的人群,丁烟只得尽量靠着墙边,护着少年身上的柴火不掉下来。

  县城并不算大,一会儿便到了方才那妇人所说的驿站。

  想来是过往行人歇脚的地方,驿站边有专门养马的马棚。丁烟将板车放在视线所及之处,又悄悄跑到驿站大堂外的木箱上,从窗口往里偷偷地看。

  驿站中正有人家在吃早点,多是些大汉,可也有个女儿家,旁边被两个丫鬟伺候着吃食。

  若是没马,又怎能到的了南疆,一时计上心来。

  这正是驿站中用早饭的点钟,大家都集中在大堂里,丁烟将那少年埋到柴房的柴火堆处,又从驿馆二楼的窗中翻入,偷摸地看了好几间厢房。

  女儿家的厢房远比男儿的好认,光凭着屋内的摆放和陈设,就能看出浓浓的精致味儿来。找到目标厢房后,丁烟在案桌和床榻上都仔细翻了一阵,楼下的那个女人果然没有将驿符带在身上,而是放在房间北侧的柜子里。

  柜外的锁根本拦不住她,甚至在取完驿符之后,她又将柜门重新锁住。

  她又偷了套女儿家的衣服,将衣服穿在黑布衣里面,重新回到驿站大堂外的木箱上躲了起来。

  今日县城过节十分热闹,那女子用完早膳后就带着两个丫鬟要去城内逛逛,正合了丁烟心意。

  她们前脚刚走,丁烟后脚便将柴火中的少年刨了出来,放在驿站马棚闲置的马车中,又将外面的黑衣脱下藏在马车里,给少年盖上马车中本有的薄毯,再给他蒙上了面。

  装模作样地将马套在马车前,丁烟改做丫鬟模样,出了马棚。

  果然被马棚外看守的小厮拦住,丁烟从怀中掏出刚偷来的驿符,“我们家小姐着急赶路呢,别挡着。”

  一番话倒是很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她又将马车的帘门掀开衣角,露出正在睡觉的少年,“昨夜里这城中吵闹,小姐突然困极,便小憩一会儿。”

  有了驿符,小厮连车内的人都没仔细看,便放了两人离开。

  待马车跑出驿站两里地外,丁烟又进车里换上男装,将少年背在身后,带上必备的盘缠。弃车留马,在官道上一路疾驰。

  丁嫣在灵台早已清醒,看她偷符又偷车的动作一气呵成,气势十足,不禁还是感叹道,“你真是神仙吧?”

  “醒了?”丁烟并不会饿,但用的是小姑娘的身子,她还是取了两块之前从寨子里偷出来的糕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南疆没这么快到。”

  这里到南疆走陆路要一千六百里,通常驿站之间的距离是八十里一站,刚好是上午出发、下午到达的样子,可供人歇脚,就算不用驴、马走路也能到达。

  丁烟特意套了匹好马,虽说不能一日千里,但按照如今脚程来看,不眠不休泡上两日,也能到南疆边境。

  面颊被风刮得生疼,她便将面巾布尽量往上拉扯了一些,只露出一双有神的眼睛。

  “若是到了南疆,阿钰的蛊毒却没法解开,你就将我的身子夺去吧。”丁嫣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突然这般道。

  “何出此言?”好在两人能在灵识之中沟通,无需动嘴,不然会吃满口凉风。

  “我曾经见过爹爹给阿钰用飞鹰传书,若是爹爹想让阿钰活,将蛊毒的解药递给阿钰便是,爹爹是想让阿钰死吧。”

  “你之前还让我不要瞻前顾后,怎么今日突然想了这些?”

  “当时在寨子里我就觉得怪了,曾经在爹爹主阁里见过一幅画像,和那寨中的管事长得一模一样,想来那也是爹爹的人吧。”

  “一张画罢了,至于想那么多吗?”丁烟却早觉得那丁兆同有些蹊跷,但大家子里的亲情就是这样,总有能代替你的。

  “姐姐,我也不是什么傻子,爹爹若是真为我好,又何必让阿钰病发,他可是保我的暗卫啊。”丁嫣顿了顿,“我娘亲是郡主,是皇上的亲妹妹,身边也有暗卫,却没有像阿钰那般的男儿。”

  爹爹这是挖了坑,等我来跳呢。丁嫣将这话吞入心里,她想好了,若是阿钰将蛊毒治好,也愿意随她,二人便找处清净地儿隐居起来;若是治不好蛊毒,这身子留给那两抹游魂,总比正值韶华就入了土要好。

  “驾!”丁烟猛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冷声道,“有些东西,等到了南疆再说罢。”

  丁烟尽找了些短距离的小路跑马,就算是危险的地方也不曾拉住缰绳勒马,一路风驰电掣,跑了两日一夜都没带歇息。

  这马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能听到它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丁烟抚了抚马的长脖子,“到了前面那条河,我便放你离开。”

  马儿似乎听懂了丁烟的话,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转眼便到了河畔。

  丁烟早早放出了神识,知道河边驾着扁舟钓鱼的船家正准备收摊。

  老翁将鱼用草绳串成串,哼着小调准备离开,却被从马上下地的丁烟拦住。

  “船家!可渡人否?”丁烟放了马,它赶忙踱步到河边,狂饮着河水。

  船家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并不住船上,现下正准备往家中赶路。拎着打上的鱼连连摆手,“不渡人了。”

  “那可卖船否?”丁烟又问。

  船家上下将丁烟打量一番,见这小小少年穿着粗布衫,背后还背着个病秧子,又哪里会有钱?“不卖,不卖!”

  丁烟直接取了银票,“五十两,卖不卖?”

  “多少?”船家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数额。

  丁烟将银票拍在船家手上,“五十两,另送一匹马。”

  船家看着银票,眼睛都直了,对着夕阳的余晖一阵好看,连连点头,“拿去拿去。”就连手上的鱼都递到丁烟身前。

  待马儿饮完了水,被丁烟牵到船家身旁,“这马虽说送给你,却也连续跑了几日,若想它细水长流,这段时间还得好生喂养,以后可会有用到的时候。”

  “行。”老头摸了摸马脖子,他只见过驴,倒没怎么见过马。

  顺水而下五十里,便是南疆,此处离南疆极近,丁烟又重金找这老头换了些南疆的货币,朝他嘱咐道,“不过月余,定会起战事,不论国内国外,老头,将这些钱财换了粮食,你赶紧逃难去吧。”

  老头却对着丁烟换给他的纸币看得仔细,也不知听没听进丁烟的嘱咐,待他缓过神来,船都在河面上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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