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思绪_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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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思绪

  “把我的玉牌给我。”

  ——此话入耳,沈蓁蓁耳中有一瞬耳鸣,骤然回想起先前他给他玉牌时曾说过的话:“先帝御赐,整个萧氏只此一块。可令军。成婚后你再还我。”

  说真的,她对萧衍放下心结,是建立在,她亲眼所见萧衍不与小娘子交流的行为,佐证他口中说他并未言而无信的话,加之有他的珍贵信物,这三者同时作用的基础上的。

  行为、话语这样主观的东西会有变化,信物却不会。

  而如今,他却是要将不会生变的信物要回去。

  可他们还没成婚啊。

  沈蓁蓁这样的小娘子,是见过父亲那样的郎君如何虚情假意的,年幼时的阴影影响,不安全感刻在骨子里,对郎君的信任感始终不高。

  一遇萧衍如此猝不及防的要求,怀疑男子的性子摆在那,立时就会对萧衍的动机往悲观方向想。

  莫不是,得到了的,当真就不再珍惜?

  她交待给他,是不是过早了?

  怀疑的小火种一旦丢在干柴堆中,立时就将柴火噼里啪啦全数烧了起来。

  她仔细一想,如今二人每回见面,不也就只剩这一档事么?事毕她昏睡过去,翌日醒来他人也早不见,到了夜里他过来时,二人又再度重复前一日的事……

  短短几息时间,沈蓁蓁脑中已思虑万千,闪过萧衍要了她就没了新鲜感、对她可有可无、难道改了主意等等念头。

  比起口中承诺,她确实更相信实物信物。

  萧衍静静看她,见沈蓁蓁听他说话后,对他取回玉牌的缘由丝毫不好奇,却是问他:“那你还会还给我么?”

  萧衍微惊,但稍作思考就弄明白了,这位小娘子为何如此。

  他直白道:“你是在怀疑我先前说过的话是不是?你不信我,觉得我收回信物,是改了主意?”

  难道不是么?

  沈蓁蓁心头这样想,口中却回他:“怎么会嘛,你又非是这种人,我自然信你。”

  她若无其事地去取来玉牌,不动声色递给萧衍。

  沈蓁蓁有一点优势,她不对谁轻易投入感情,因而抽身更轻易。

  精明如萧衍,在沈蓁蓁平平静静递给他玉牌时,就将她的想法猜到了七七八八。这是一种,你既然要收回去,甚至改了意思,我也不强求了的意思。

  他没即刻接过玉牌,而是问她:“你不想知晓我为何忽然来取它?”

  沈蓁蓁很是“贴心”地敷衍道:“你要拿回去,自然是有作用。”

  “哦?作什么用?”萧衍好整以暇问她。

  沈蓁蓁心中翻了个白眼:谁管你拿去有什么用?我只在意你给人吃了定心丸才多久,就要让人吐出来。要拿就拿去,总归不是转送别人,就是物尽其用啊,还能是什么原因……

  倏尔,“可令军”三个字在脑中蹦了出来,沈蓁蓁眸子一瞠。

  见她如此,萧衍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再是家庭变故,甚至蒋州遇险,沈蓁蓁也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战事这种大事,这样的家国大事一向离她太远,当下突然遇见,她的紧张和不安显而易见。

  她看着萧衍,结结巴巴问:“你、你要去做什么?”

  萧衍这才接过玉牌,正色直言:“不做什么,做场戏。”

  沈蓁蓁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立刻追问:“做什么戏?为何要做戏?

  哪会有人用调兵这样的大事做戏的?沈蓁蓁对萧衍的疑惑只增不减,直觉他在谋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话问出去后,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的本能使然,她潜意识里又生出了后悔:她不该打探他这样的机密。

  好在萧衍沉默着看她,半晌也没回答她的话。

  沈蓁蓁暗自松了口气。

  但萧衍也没急着离去。

  诚然,萧衍本也不愿此事人尽皆知,加之他了解沈蓁蓁贪生怕死的性子,更不会在她跟前多费口舌。但他没答话,当真见着沈蓁蓁露出这种松快了些的表情时,心中不由沉了几沉。

  这让她想起了,商州那日见李莳时,她的贪生怕死之举。

  与当下异曲同工。

  她不信他,不信得知他的秘密后,她可以全身而退。

  合着,二人亲密的事做尽,她还一门心思要嫁给他,事实上,心里还在防着他呢。

  萧衍心中深觉好笑。

  这时的二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不语,空气难免憋闷。

  性格使然,沈蓁蓁是个对旁人很是体贴入微的小娘子,从不让周遭冷场,此刻面对着自己的情郎,她自然不会让氛围尴尬。

  是以,在萧衍眉目沉沉,周身笼罩起寒意时,沈蓁蓁没去追究他如此的缘由,就立刻朝他关怀道:“几日没见,你好似瘦了些啊。我晚些给你准备些吃食,你稍微垫着些再去忙正事罢。”

  小娘子笑意盈盈,话语软和体贴,这是一种朝他示好的意思,萧衍不会察觉不出来。纵使其中掺着虚情假意,他依旧有几分受用。

  萧衍嗯了声,伸手搂过她的腰,摩挲了会,俯下脸,唇要去亲她时,沈蓁蓁侧头躲了下。

  萧衍动作一顿。

  他是何等敏锐的郎君,岂能不知他手心里的这个小娘子,表面是对他温柔体贴,实际却是因他要回了玉牌,心生了怨气。

  还是那么心思多,心眼小,不轻易相信人。

  满身都是小缺点,但他又偏巧被她吸引,眼也移不开。因他太明白,她这样的性子从何而来。

  她起初也不是这样,小时候十分玲珑可爱,机灵里又带着天真,很是好欺负。也是大了后,准确说是沈父故去那前后几年,遇到过事,她才变了些心思,也才有了敏感多疑的一面。

  萧衍浓墨似的眸子静看沈蓁蓁,几分怅然若失,无奈之下正打算退离时,沈蓁蓁却又回抱住了他的腰。

  沈蓁蓁自然也意识到方才自己的拒绝会让他不悦,她又没有真的要与他分离,自然不能让她看出她此时的不愿。

  二人以亲密的姿势拥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分外和谐。

  沈蓁蓁脸蛋在他胸脯上蹭了蹭,说道:“你这次行事,该会有危险的罢,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不管他做的事她支持与否,她倒是真心希望萧衍能平安无事,她还没嫁他,没有进萧府,此前付出这么多,若他当真没了,她岂不是白白付出?

  萧衍没甚表情,俯眼看她,道了声好。

  二人对视须臾,没人刻意拒绝时,就都很默契地逐步朝对方唇上靠了过去,片刻便拥吻在了一起。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几日没歇在一起,郎君一沾上这片香,难免就控制不住。沈蓁蓁纵着他,由他的唇从唇逐步移开,吮至别处。

  萧衍这一回亲得格外热情,带着不可言说的压迫性,强悍、强势,不容人拒绝。

  不多时,二人就双双在了就近的竹簟上了,皆呼吸紊乱,额上渗汗。

  他的脉搏越来越不稳,沈蓁蓁也越来越失力。她越想躲,他便用嘴,越与她纠缠,使劲解数去征服。

  比在小船上那回还要下流。

  沈蓁蓁咬唇,脖颈仰高,艰难抵抗喉中快要脱口而出的声音。

  压抑无比。

  心动无比。

  到底是经过人事的小娘子,其中难耐不可言说。

  意识愈发凌乱,脑中光线在一闪一闪,眼瞧着二人就要沉溺进深渊时,忽闻窗外有人上前提醒的声音:“世子,国公爷问您,何时能给他带酒回去?”

  萧衍抬首,看了看眼前景色,眼睛红得不成样子。仰在竹簟上,侧脸扫了眼沈蓁蓁的腰窝,抬手挡住眼皮,平复自己。

  他的唇沾着水光,娇艳,靡丽。

  沈蓁蓁微张小嘴,脑中仍然懵着,心腔中急急地跳,脸与耳全红透了。他这样纯熟的撩人的手段下,让她心生满意,又让她有些惧怕,她心里生出了不同,不似往前那样对他往后是否纳妾毫不在意了,而是变得有些希望,他的头颅这辈子只对她一人如此低下。

  外头人没听得萧衍的回应,就又问了声:“世子?”

  萧衍嗓子暗哑答:“听到了。”

  他又过了会,才拍了拍颤着睫毛的沈蓁蓁,“下回……”

  他没说完,但她听懂了。

  沈蓁蓁一双耳朵红到要滴血,湿着眼,在萧衍走许久后,还继续躺在竹簟上不可置信,肤上的酥酥麻麻、清清凉凉久久未散。

  他怎么会……

  亲那里?

  还……下回。

  已是八月中旬,天气已逐步变凉,山谷间初秋的风从门吹进,将沈蓁蓁心头的燥意缓缓吹灭。打了个寒颤后,她重新坐起身,整理好一身衣裳,望着铺陈满地的画卷,这才得空开始梳理自己有些乱的思绪。

  往前只知自己要嫁高门,要成为有权有势家的夫人,可她毕竟认识浅薄。

  萧衍今日来这么一招,倒是提醒了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嫁给他,岂止是有好处,其中弊端与风险并存。

  萧衍现任吏部官,手中并没军权,要去调兵,绝不是调的文帝的兵,而是私兵。要调私兵,目的还能是什么?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他成了事自然是好,可若是败了呢?

  即使如萧衍所言,不过是做戏一场,那他的戏,想要达到的目的定然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微末成果。

  她知他才学兼优,心思深沉,也听闻过别人对他的夸赞,说他是将相之器。

  可说真的,她的心小,往前在乎的事,总不过是在家宅、男女之间情感拉扯这样的小事上,从未思考过一位有将相之器的郎君的野心。

  野心。

  这种东西,一旦有,就轻易不会灭。

  一个长久缺乏安全感的人,面对有风险之事来临时,第一反应绝不会是迎头而上,而是,回避。

  沈蓁蓁便是如此。

  望着满地狼藉,想及父亲不知是因何而被人害了命,想及家中弟弟妹妹当下身旁不容忽视的危机,静默良久,小娘子的心中又打了个不大不小的结。

  这个结,谁也不曾想,会在后几日,会被人给往死里打。

  与沈蓁蓁尚有时辰疏离思绪不同,出了沈蓁蓁的屋,萧衍已然无暇再想别的,一门心思全放去了自己的正事上。

  当夜,安国公萧则御马离了离宫,走的是离宫西山的隐蔽小道,在文帝无知无觉之时,已去了长安城所在的雍州军营。

  萧衍同样离了离宫,去了隐蔽藏匿谋害嘉城长公主的太医“可普”的地方。

  七日后,萧衍带着“可普”与他提供的信物,高调地进了玉华宫。

  与此同时,亦有人去通知太后,请她移驾文帝处。

  玉华宫中,文帝站在上首,看着地上跪着的可普,以及御案上一枚本该在数年前就被毁了的、且是他派去的人亲自查实过已被毁的玉牌,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已被激起滔天怒意。

  上首文帝的心情有多差,下首萧世子的心中就有多痛。

  一见到文帝,心中的撕痛感扑面而来,儿时多么敬重这位唯一的亲母舅,此刻,他就觉得有多么令人寒心甚至恶心。

  被人带着人证物证当面对峙,虽然萧衍进门后就一言不发,但文帝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行至萧衍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道:“衍儿,这是何意?”

  萧衍紧了,握紧了拳头,讽刺地笑了声,道:“有人朝我告发,说当初照料过阿娘又失踪的可太医,如今出现在东宫里,初时我还不信能有此等巧合之事呢,结果呢?在一堆西域神医里找到了他。”

  文帝走去过可普身边,分明看着一张熟悉的脸手指都有些颤,面上还要做出诧异神色,道:“竟然藏得这般深。”

  “我找到他那日,他向我坦白了一件事。”萧衍盯着文帝都眼睛,一字一句道:“五年前,有人以此玉牌为信物,下令他在我阿娘的保胎汤药里下毒。”

  没等文帝再说话,他高声道:“那玉牌,我记得是一对,先帝赐予舅舅你和阿娘的,你们每人一块!舅舅,是你所为吗?”

  话音甫落,门口就出现一声颤抖的、上了年纪的声音:“玉牌在哪?给我看看!”

  太后前来,文帝心中惊慌片刻,仍旧强压心头情绪后,示意太后的贴身嬷嬷去取。

  嬷嬷将玉牌递到太后手中。

  太后摸了下玉牌,不可能认不出先帝亲自打磨出来的边角纹路,她拿着玉牌的手开始颤抖,看着文帝的眼睛,激动道:“你说实话,当真是你所为么?是你害了你长姐,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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