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谢迈沈婳_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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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番外-谢迈沈婳

  永德八年六月二十五,在沈蓁蓁的安排之下,沈家给即将出嫁的小娘子沈婳补办了一个生辰。

  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的小娘子一改裙装打扮,头上梳着数个胡辫,一身紧腰服饰,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匕首,足蹬牛皮小靴,抱着沈蓁蓁的胳膊笑道:“阿姐你怎么这么好啊,你还特意给我补办一个生辰。”

  沈蓁蓁半眯起眼,上下扫视沈婳。

  沈婳一惊,脱口道:“你如今的神色真是越来越像姐夫了!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沈蓁蓁拍掉胳膊上的手,落座在座榻上,悠悠道:“坦白说说,你和谢三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为何去了一趟寿州回来便与恒王断了联系?”

  “啊?”沈婳眼神闪烁了下,“没什么啊,我就是不喜欢他了,改为喜欢谢三郎了。”

  沈蓁蓁直接道:“你若不朝我坦白,我就让你姐夫去问李莳,到时候叔父叔母——”

  沈蓁蓁还没说完,沈婳再度刷地抱住她的胳膊,急道:“我说,阿姐,你别让姐夫去问!”她再不想与那郎君有任何关系。

  沈蓁蓁不动声色地看着沈婳,等她继续。

  沈婳绞着手指,一五一十地将自个寿州前后发生的之事讲完。

  诚然了,在寿州的凄苦遭遇,如何一个人在太医署艰难生存下去的,她皆是都略过了,可就是这样子,都已经足够让沈蓁蓁听得胆颤心惊。

  沈蓁蓁的呼吸窒住了好几息,在沈婳一句释然的“阿姐,都过去了”中,这才缓缓回神。

  沈蓁蓁认真看着沈婳,严肃问道:“你与他下个月便要成婚,阿姐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愿意嫁给谢三郎的?你做好要与他过一辈子的打算了吗?”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还是现买那般清冷的郎君,当时能够热心地陪一个不熟的小娘子去疫区寿州,且还上门亲自朝叔母张氏解释,应该是蓄谋已久的。

  可沈婳一直是个冲动的性子,她怕就怕在沈婳是一时冲动,为了气抛弃她的李莳才做下这样冲动的决定。

  沈婳却是朝她坚定点头,“是。”

  沈蓁蓁见她眼神坚定,点了点头,“那便好。”

  沈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三郎待我极好,阿姐放心。”

  过了半晌,沈蓁蓁才道:“谢三郎可曾与你说过,他何时喜爱上你的,又是为何喜爱上你的?”

  丑时已过,烛火昏昏,在沈蓁蓁温柔的问话之下,沈婳一怔,难得脸上生出一丝局促,她可从未问过郎君喜爱她的缘由。

  “要问清楚么?”

  一看就是心大的样子,沈蓁蓁用指骨敲了敲沈婳的头,“哎,你啊……难道就想这样糊里糊涂地嫁了?”

  沈婳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嘿嘿一笑。

  沈婳可是一个说做就做的性子,翌日,她便冲去了谢府中,等谢迈下值回来问话。

  谢迈闻言,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我即将成婚,这种问题还重要么?”

  自然并不重要——沈婳在心里这样想,可一想到沈蓁蓁说的那一句“你想糊里糊涂的嫁人”便回谢迈道:“当然重要啊!”

  谢迈盯着小娘子那双明亮的眼,记忆缓缓回到了初初相识那一天——

  长安的繁华与蒋州的萧条破败截然不同,纵使他生于百年世家,并且年少就游学天下,也并未见过长安城的这番景象。东西两市繁华至极,酒肆遍街,胡人汉人处处可见,人们高歌畅饮,开放且奔放。

  然而在灯火辉煌处,有一双眼竟比灯火明亮。

  在西市遇见伪装成男子的小娘子,他试图绕过他们二人,她忽然拔出长剑,口中叫嚣着要砍人时,他想到什么?

  长安此处的人当真性悍啊。

  冒冒失失,大大咧咧。

  不惹最好。

  他那日穿着胞妹的衣裙一身女装,自然是不敢多停留的,可回了府后,胳膊处、膝盖处隐隐约约的被人撞倒而来的疼痛,总是在提醒着他,今日他见过一个彪悍不已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细眉一蹙,问他:“谢三郎你怎么在这?”

  她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扫,笑道:“你好狼狈。”

  在西市见到他后,她差些瞪出来眼珠子,结结巴巴问他:“你你你,你是谢三郎谁人?怎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分明是平常的不能更平常的人,她的模样却总在他眼前晃,让他不由想到他偷偷在祖父的书房里看到的,描绘他祖母的那些话——

  佳人之美,如春日朝阳,若秋日晚霞。

  一颦一笑,皆是比蒋州西照湖更美的风光。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后来谢穆从铜川离宫回长安城来,他与她交换身份,在谢穆回蒋州之前,沈府的大娘子沈蓁蓁时常来谢府做客,而沈蓁蓁身边也会不时出现那位小娘子。

  她又是什么模样呢?

  乌黑顺滑的青丝梳成胡辫,一身紧腰胡服,腰间别着一把弯刀,足蹬小皮靴,双眼明亮如星,整个人利落干脆,很是张扬。

  他的目光又怎能不放在如此特别的她身上?

  正当他越来越的关注小娘子之时,谢穆回了蒋州,他便与她失去了关联。

  再见她时,竟是在吏部门外。

  那时候已是深秋,满天的红霞灿灿,霞光覆盖到屋顶上,整个世界都是温暖明亮的。

  那小娘子背着一身霞光由远而近走来,即使逆着光,他也似乎看见了她双目明亮,满脸笑意的模样。

  走到近处,她微微勾起唇角,抬起胳膊挥了挥,愉悦的声音开口道:“你下值啦?”

  正当怔住的他要回复她“是的”时,他身后蓦地传来一声男声:“等许久了吗?”

  沈婳双眼一弯,“不久,我刚刚到!”

  那时,他看到了什么景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依旧笑着,路过他时招呼他道:“谢三郎,你也下值要回去了吗?”

  他没甚神色,淡着脸点了下头。

  他转身看李莳,恒王府的侍卫在他一左一右,身上的官服和他的文书书写方式一样一丝不苟。

  李莳沉静的眸子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朝他颔首。

  那时候他似乎明白了,原来彪悍活泼的小娘子,喜欢的是稳重深沉的郎君。

  故而,再后,他不过是饮酒自酌了几杯,也就将并没出口的心思藏得更深了。

  再后来,他偶然遇到染了“疫病”的沈蓁蓁,将她带到谢府医治,那位沈家二娘子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她依旧那么美,甚至比他院中的梅花还更艳丽,可他无意之间握住她手腕时,却又发现了她的一个惊天大秘密——他怀了别人的孩子。

  谢迈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看着在他的宴会上她垂眸心不在焉,时不时抚摸自己的小腹,嘴角也轻轻勾起,他那颗常年冷漠的心扉,不由痛了几分。

  宴会结束后,他独自一人去梅林舞剑,哪知又在那处看到前来的她。

  红梅映雪,不如眼前的小娘子容颜更盛。

  “你可以教我舞剑么?”

  他从梅花枝头取下一截梅枝,递给人比花娇的小娘子,他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倒映着满天星光般,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比三月的春阳更灿烂,他心中才存不久的郁气一扫而空,只觉满心开怀。

  旋即,他隔着衣裳握着他的手腕,放缓了速度和强度,教着她一招一式。

  她就在他身前,似乎被他半拥抱在怀中,她发梢上的香味不断往他鼻子中窜来,随她舞动时,发丝飞扬,粘在他的脸上。

  那时候,谢迈只觉得鼻尖发痒、脸颊发痒,跟着,连心也在痒。

  他想,如若不能当真拥抱她,便静静看着她绽放也好。

  平静的日子却没有过多久。

  一日他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去崔府过年时,那小娘子蹙着眉头找到了他,以为他是要回蒋州,便求他带她出城,经过寿州时将她放下。

  他当然想拒绝她、说服她,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天知道,他又是带着怎样的激动的心情,随她回了沈府,去当说客的。

  见到他母亲那一刻,他的手脚都在发颤发冷,却依旧若无其事的说了平生的第一次谎。

  “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沈二娘子。”

  理由是假,话却是真的。

  一字一句,皆是他的心声。

  寿州的天很冷,条件很恶劣,他同她在刺史府门口见到李莳那一刻,他的心更冷。当晚,她就留在了刺史府中。

  他本是可以打道回府,当真回蒋州去的,可他又怕这个小娘子在寿州受到冷落、受到委屈,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恒王殿下是一个对公事多么重视的人。

  那是一个为了公事废寝忘食,忘却身边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郎君。

  这个一向冷心冷情的谢三郎,冷静之后,又做了生平第一次很是冒险的、忘我的决定:依靠他的医术留在寿州治疫。

  因为,至少生活在同一城,呼吸着同一城的空气,只需要看一看那面横在刺史府东西两侧的墙就能知道,对面的小娘子是安全无虞的。

  太医署忙得厉害,他见那么多病患等着医者治疗,也就全心投入进去,连吃饭也顾不上了。

  他实在太忙,三日未进米水,终究是饿晕了过去。

  哪知道再醒来时,见到的却是梦中那千万次出现过的身影。她笑得满目揶揄,他心中局促不已,见她一身药女的打扮出现在太医署,为他担心担心之外,心底却又暗暗庆幸。

  谢迈以最温柔的方式,守在了她的身边。

  他为她亲自做了一个暖手炉,为她洗碗,为她厚着脸皮朝人讨糖……

  他从始至终并未奢求过她的爱意。

  直到他听闻沈婳不想要孩子,直到回到长安城,沈婳突然跑到他的谢府来,将他心中的爱恋直直问出口,问他:“你可愿娶我为妻?”

  她说:“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变心,我就愿意嫁给你。”

  他爱恋的小娘子就是这样热情奔放,将二人的关系忽然放在了他面前,让他来选择。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谢迈格外珍贵,他果断地回她:“我答应你。”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是如何觉得恍若美梦的。他希望梦永远不要醒。

  男女之事也不需要多少练习,情之所至,行来自然而然。厮磨之后,他抬起来她的脚腕,以最虔诚的方式,给了她第一次。

  事后,沈婳问他:“你怎么这么会?”

  他也是成年郎君,即将及冠,作为男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知。

  更何况,他谢家的某个书房里,存了不少这样的画本子。

  谢迈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切带给他的满足,在他并不奢望什么的时候,没有去主动追求她的时候,她就这么交给了他。

  可偶尔的偶尔他也会想,沈婳当真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吗?毕竟比之李莳,他家世何等低微,比之那个她曾心甘情愿生子的郎君,他也不知自己何处是优势。

  情爱使人自卑。

  想了一遍又一遍,谢迈并无答案。

  像沈婳这样的小娘子,性子热烈,万事是说做就做,她更多会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可能并不在意别人想要什么。

  他的忐忑,来自于他不并不清楚沈婳跟着他究竟是否因为爱他,而他的恐惧,也在这儿。

  于是,谢迈拉住沈婳的手,反问她:“婳婳,那你又喜爱我什么呢?你又是何时喜爱上我的?”

  可这是他的心结,他不吐不快。

  沈婳看着眼前郎君认真的双眼,忽然一笑,顽皮道:“那你猜一猜呀。”

  谢迈回答她:“我猜不到。”

  谢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沈婳,沈婳被他看得心中忐忑,垂目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爱你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极大的优点,我说到做到,我会一辈子在你身侧,与你携手到老。这个答案,够吗?”

  够了。

  谢迈在心中答道,口中却学着沈婳平常的狡猾样,故意问沈婳:“你觉得呢?”

  沈婳瘪了下嘴,又狡黠道:“喜爱你的技术,行吗?”

  谢迈一顿,礼尚往来地放得开:“做吗?”

  沈婳:“……”

  人们总喜欢追溯感情产生的缘由,可实际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之所以美好,不就是因它不期而遇、不可强求、不可控制吗?

  谁知自己的心,何时会爱人,会爱上怎样的人,甚至于,会爱多久。

  人生爱过一次,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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