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急刹车
胡越不知道自己在楼下呆了多久。他不是感性的人，平时也没那么多伤春悲秋，没道理因为一个下车上楼的举动生出旁的什么疑心。当年他锒铛入狱，陈美娇一脚踹了他跟了余松明，那时候真是什么难听话都传到他耳朵里了，还有照片视频实锤佐证，他也没这种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他认真地坐在长椅上剖析自己，一丝一缕挑择心里的想法，害怕这种恐怖的占有欲伤人害己。
可是能自卑，是面对时局的无能为力。胡越自虐一样地想。张昭是姜宸父亲的入室弟子得意门生，海外留学多年，学成归国，现在是共和国最精尖研究院的科学家。更不提还和他的姑娘相爱多年，是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初恋，是青春无敌的岁月里不忍回忆的美好和苦涩。
姜宸是瞎了眼，还是被屎糊住了脑子，为了哪一点抛弃那样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选择自己来共度余生呢。
一个坐过牢，有案底，杀过人的帮派头目，亲生父亲有家暴的基因，母亲是个□□。
胡越的心在暮色四合的残冬越来越冷。
张昭下楼的时候，胡越还反射性地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刚刚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才过去了二十分钟而已。
裤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胡越掏出手机，是姜宸。
“你考完了没有？我去给咱儿子做体检啦，没顾上接你。考完了自己回燕北园来吃饭，你反正知道地址。”姜宸似乎在厨房里，叮叮DuangDuang，最美妙不过的人间烟火气。
胡越说：“好，等我过去。”嗓子已经全哑。
他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拖延了几分钟，沉默地抽了一支烟，看烟灰掉在整齐的白雪上，抖落丑陋的灰烬的残余。
姜宸正在摊可丽饼，鸡蛋，牛乳，淡奶油打发，然后用小筛子把细面粉，盐和一点糖分筛进蛋奶糊里搅匀，最后把面糊舀到平底锅里两面煎熟。
胡越推开厨房的推拉门，就闻到浓浓的煎饼香。案板上还放着甜玉米粒，干奶酪丝，芝士片，火腿和金枪鱼罐头。姜宸随意用一根筷子把头发挽在脑后，正手忙脚乱地用铲子给锅里的煎饼翻面。
胡越一句话都没说，上手接过了这个工作。
姜宸戳得破破烂烂的煎饼在他手上格外的驯服，他反拿着铲子，用铲背儿拱开四周的煎饼皮，然后手心一转，煎饼就被整张担在了铲子上。切成小块的黄油在锅里吱吱作响，煎饼被烤的两面金黄。
姜宸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和那罐金枪鱼罐头较劲，用剪刀水果刀和拆骨刀撬开了坚硬的罐头壳，然后金枪鱼特有的那股臭烘烘的咸味弥漫在厨房里，胡越背对着姜宸，不同声色地皱了皱眉。
姜小黄闻到了鱼罐头的味道，钻进厨房急切地要食儿吃，被姜宸言辞拒绝。姜小黄看出主人没有喂他的意思，急得用小爪子不停抓挠姜宸的裤腿，一面试图爬上来一面咪咪地叫着，毫无肉食性猫科动物的尊严。
胡越很怕一脚踩死他，摊完了煎饼，用两只手把小猫提溜起来，赶出厨房去。姜宸把煎饼摊在塑料案板上，带上一次性手套往上面填火腿和金枪鱼。她随意捏了一撮鱼肉递给胡越：“你带他出去玩吧，帮他收拾一下他的猫爬架，只准他吃这么一小口，剩下的喂猫粮。”
胡越却没伸手接。
他弯下腰，半蹲半跪着，仰头从姜宸手指间叼走了那撮鱼松。
及时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姜宸还是难以抗拒他这种闷骚的撩法，独属于老男人的骚情和引诱，不动声色，不事张扬，在最不设防的时候，给你突然袭击一下。
姜宸别过脸，把带着手套的手指塞进了嘴巴里，指尖有一点芝士的味道，还有调金枪鱼的醋汁味儿，有点酸。
燕北园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供暖一直很给力，这里算是学校的统一供暖区，冬季室温常年在二十六度。胡越脱了毛衣和衬衫，光着膀子，叼着支烟给姜小黄搭猫爬架。
他身上有烟味儿，刚刚又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吃了人家的鱼松，小猫就不爱靠近他，调转身体，用屁股对着胡越。
胡越搭好了架子，食指从小猫的耳后摸过，一路摸到尾巴尖，猫这种生物似乎是没有骨头的，软软的皮包裹着水一样的肉，偏偏又带着比人体略高的温度，小小的身躯也让人无法忽视。
“你也不理我了？”胡越坐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猫说话，把猫粮投进刚买回来的小食碗里。
姜小黄特别有骨气，说什么也不肯吃。他把猫粮丢在沙发前，弃之不顾，围着散发着香喷喷味道的餐桌不停打转，还试图靠垂下来的桌旗爬上去，已经初步显露了霸王的特征。
姜宸没办法，撕了两块蛋饼喂它吃，又用白水涮了涮罐头肉，把调味料尽可能地涮下去。
“你今晚，留在这儿吧。”姜宸装作不经意地样子，低下头喂猫，余光瞥了胡越一眼。那一眼情绪太直白，胡越不敢想。
“干嘛？”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跳了起来。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姜宸的笑点，她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学着微博上热门段子的回复，一步跨坐到胡越的腰上，微笑着在他耳边说：“干。”
去他娘的三十岁老男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胡越一把掀翻了杯子，把姜宸扛上肩头就往卧室走。胡越光着膀子，也没有趁手的着力点，姜宸被他用抗猪的姿势抗在肩膀上，双手乱舞，只好去揪他的腰带。
胡越把姜宸一把掼到那张小床上，手还贴心地伏在她脑后。——中午胡越睡过这张床了，他只有一个感受，姜宸小时候睡的床板，可真硬啊。
姜宸平日里荤段子不离嘴，在网上和人家飙车发下三路的表情包6到飞起，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浑身僵硬舌根紧张，怂得一塌糊涂。胡越虚压在她身上，沉沉地喘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隔着两个人的肋骨疯狂奔跑，不听使唤。
屋外姜小黄被爸妈突如其来的打架冲昏了头脑，吓得够呛，追到卧室门边，用它娇嫩的小爪子挠门，刺啦刺啦的声响给逼仄的小屋里平添了几丝焦躁的暧昧。胡越带着些烟草味的吻落在姜宸颈侧，姜宸默认地捧住他的脸吻他。胡越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两人紧贴在一起，双方的反应一目了然，谁也骗不了谁。
就在姜宸以为胡越要脱裤子进入正题的时候，胡越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姜宸有些懵，躺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只听胡越点燃了一支烟，声音里有极力压抑的焦躁和乱冲乱撞的欲望，他却说：“君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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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坐在长椅上剖析自己，一丝一缕挑择心里的想法，害怕这种恐怖的占有欲伤人害己。
可是能自卑，是面对时局的无能为力。胡越自虐一样地想。张昭是姜宸父亲的入室弟子得意门生，海外留学多年，学成归国，现在是共和国最精尖研究院的科学家。更不提还和他的姑娘相爱多年，是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初恋，是青春无敌的岁月里不忍回忆的美好和苦涩。
姜宸是瞎了眼，还是被屎糊住了脑子，为了哪一点抛弃那样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选择自己来共度余生呢。
一个坐过牢，有案底，杀过人的帮派头目，亲生父亲有家暴的基因，母亲是个□□。
胡越的心在暮色四合的残冬越来越冷。
张昭下楼的时候，胡越还反射性地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刚刚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才过去了二十分钟而已。
裤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胡越掏出手机，是姜宸。
“你考完了没有？我去给咱儿子做体检啦，没顾上接你。考完了自己回燕北园来吃饭，你反正知道地址。”姜宸似乎在厨房里，叮叮DuangDuang，最美妙不过的人间烟火气。
胡越说：“好，等我过去。”嗓子已经全哑。
他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拖延了几分钟，沉默地抽了一支烟，看烟灰掉在整齐的白雪上，抖落丑陋的灰烬的残余。
姜宸正在摊可丽饼，鸡蛋，牛乳，淡奶油打发，然后用小筛子把细面粉，盐和一点糖分筛进蛋奶糊里搅匀，最后把面糊舀到平底锅里两面煎熟。
胡越推开厨房的推拉门，就闻到浓浓的煎饼香。案板上还放着甜玉米粒，干奶酪丝，芝士片，火腿和金枪鱼罐头。姜宸随意用一根筷子把头发挽在脑后，正手忙脚乱地用铲子给锅里的煎饼翻面。
胡越一句话都没说，上手接过了这个工作。
姜宸戳得破破烂烂的煎饼在他手上格外的驯服，他反拿着铲子，用铲背儿拱开四周的煎饼皮，然后手心一转，煎饼就被整张担在了铲子上。切成小块的黄油在锅里吱吱作响，煎饼被烤的两面金黄。
姜宸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和那罐金枪鱼罐头较劲，用剪刀水果刀和拆骨刀撬开了坚硬的罐头壳，然后金枪鱼特有的那股臭烘烘的咸味弥漫在厨房里，胡越背对着姜宸，不同声色地皱了皱眉。
姜小黄闻到了鱼罐头的味道，钻进厨房急切地要食儿吃，被姜宸言辞拒绝。姜小黄看出主人没有喂他的意思，急得用小爪子不停抓挠姜宸的裤腿，一面试图爬上来一面咪咪地叫着，毫无肉食性猫科动物的尊严。
胡越很怕一脚踩死他，摊完了煎饼，用两只手把小猫提溜起来，赶出厨房去。姜宸把煎饼摊在塑料案板上，带上一次性手套往上面填火腿和金枪鱼。她随意捏了一撮鱼肉递给胡越：“你带他出去玩吧，帮他收拾一下他的猫爬架，只准他吃这么一小口，剩下的喂猫粮。”
胡越却没伸手接。
他弯下腰，半蹲半跪着，仰头从姜宸手指间叼走了那撮鱼松。
及时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姜宸还是难以抗拒他这种闷骚的撩法，独属于老男人的骚情和引诱，不动声色，不事张扬，在最不设防的时候，给你突然袭击一下。
姜宸别过脸，把带着手套的手指塞进了嘴巴里，指尖有一点芝士的味道，还有调金枪鱼的醋汁味儿，有点酸。
燕北园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供暖一直很给力，这里算是学校的统一供暖区，冬季室温常年在二十六度。胡越脱了毛衣和衬衫，光着膀子，叼着支烟给姜小黄搭猫爬架。
他身上有烟味儿，刚刚又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吃了人家的鱼松，小猫就不爱靠近他，调转身体，用屁股对着胡越。
胡越搭好了架子，食指从小猫的耳后摸过，一路摸到尾巴尖，猫这种生物似乎是没有骨头的，软软的皮包裹着水一样的肉，偏偏又带着比人体略高的温度，小小的身躯也让人无法忽视。
“你也不理我了？”胡越坐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猫说话，把猫粮投进刚买回来的小食碗里。
姜小黄特别有骨气，说什么也不肯吃。他把猫粮丢在沙发前，弃之不顾，围着散发着香喷喷味道的餐桌不停打转，还试图靠垂下来的桌旗爬上去，已经初步显露了霸王的特征。
姜宸没办法，撕了两块蛋饼喂它吃，又用白水涮了涮罐头肉，把调味料尽可能地涮下去。
“你今晚，留在这儿吧。”姜宸装作不经意地样子，低下头喂猫，余光瞥了胡越一眼。那一眼情绪太直白，胡越不敢想。
“干嘛？”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跳了起来。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姜宸的笑点，她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学着微博上热门段子的回复，一步跨坐到胡越的腰上，微笑着在他耳边说：“干。”
去他娘的三十岁老男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胡越一把掀翻了杯子，把姜宸扛上肩头就往卧室走。胡越光着膀子，也没有趁手的着力点，姜宸被他用抗猪的姿势抗在肩膀上，双手乱舞，只好去揪他的腰带。
胡越把姜宸一把掼到那张小床上，手还贴心地伏在她脑后。——中午胡越睡过这张床了，他只有一个感受，姜宸小时候睡的床板，可真硬啊。
姜宸平日里荤段子不离嘴，在网上和人家飙车发下三路的表情包6到飞起，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浑身僵硬舌根紧张，怂得一塌糊涂。胡越虚压在她身上，沉沉地喘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隔着两个人的肋骨疯狂奔跑，不听使唤。
屋外姜小黄被爸妈突如其来的打架冲昏了头脑，吓得够呛，追到卧室门边，用它娇嫩的小爪子挠门，刺啦刺啦的声响给逼仄的小屋里平添了几丝焦躁的暧昧。胡越带着些烟草味的吻落在姜宸颈侧，姜宸默认地捧住他的脸吻他。胡越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两人紧贴在一起，双方的反应一目了然，谁也骗不了谁。
就在姜宸以为胡越要脱裤子进入正题的时候，胡越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姜宸有些懵，躺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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