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次南下_情路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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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次南下

  回到县城,我权衡再三,还是先去了清河区政府一趟。

  只不过,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

  雷部长刚好没有下乡,看见我的模样就明白了几分,拉住我的手,直说:“可惜可惜。年轻不懂事啊!”

  我苦笑了一下,问雷部长:“邓区长呢!”

  “邓区长和书记都去县里开土地清查的会议。”雷部长惋惜的看着我,摇摇头说:“你找他们也没有用,你的工作已经有人顶替了,你也真傻,想出去看可以请假,学别人搞什么留书辞职,现在后悔都没用。”

  听雷部长这样说,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看来回单位已经是没有多少希望,只能另谋出路。

  雷部长问我这十几天去广东看到些什么?

  我只看到恐惧。

  我寥寥数语,简洁的说了一下在广东的遭遇。过于离奇的经历让他难以置信,朗朗乾坤,党的领导下哪有这么多的牛鬼蛇神?

  见我的表情也不像信口开河,更为我的命运叹息,埋怨我自毁前程,自讨苦吃。

  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告别雷部长。

  回到家里,还没有进家门,在我的父亲听说我回家,抄起一根扁担怒气冲冲就往家里奔。

  幸好我躲闪及时,不然就皮开肉绽。

  父亲举着扁担,追出我三里之外。见跑不过我,才气喘嘘嘘的停下来,骂骂咧咧的往回走,骂我是败家仔,发誓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可怜的我有家难归,在同学家躲了三天。第四天打探到做小本生意的父亲出了门,才战战兢兢的回到家。

  母亲见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数落我。听着她的哭诉我才知道父亲为什么恨我入骨,欲除之我后快的原因,我在清河区的工作,是父母用半生的积蓄,足足五千大洋换来的。

  五千大洋,在当时的农村,完全可以盖一栋二层的楼房。

  父母耗尽心血,我却弃之敝屣,怎能不让父亲暴跳如雷?母亲伤心如绝?

  在母亲的唠叨中,和乡里乡亲的白眼里,我度日如年。我为自己的轻率决定而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事实如此已无法改变。

  我悲哀的感觉到世界如此大,竟无我安身之所。

  得知我在家,二个高中同学跑来我家,胖胖的王国军,绰号叫肥猫。瘦成一根竹竿的是杨杰,都是我的死党。他们跑过来问我将来作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我已经毁了自己的将来?在同学面前,我敞开心扉,抱头痛哭了一回。

  流完泪,我下定决心,约定五天三后一同再次南下,管它龙潭虎穴,不闯出一番天地绝不回来。

  其实真的让我下定决心的,是杨杰有意无意的一句话:“我娟表姐在广州。”

  他的表姐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是我邻村姑姑家的邻居,我们从穿开档裤就认识。不过我们俩一直都是生死对头,跟温情脉脉的青梅竹马,两少无猜一点也不搭界。

  直到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不可调和的矛盾才发生质的转变,我们彼比挑衅的目光换上别的色彩。

  说明白点,我们不可思议相互喜欢上对方。

  就这样她从敌人成为了我的初恋。

  她的名字叫黄丽娟。

  不幸的是,中考结束后,她五分之差去了南方,我进了县重点高中部。

  三年来,音信沓无,我也逐渐淡忘了她的身影。直到今天,她的表哥提起来,我才发现,我仍在乎她。

  同时,我也想起来萍水相逢却以身相许,情深意重的芳芳。

  我发现,我不仅欠父母的厚爱,还欠下了情债。

  每天早上去山脚下的水井担水,是我在家时必做的功课。如果我不在家,挑水的话就留给了母亲。看到鬓角发白的母亲每天要走几公里去山脚挑水,我觉得在南下之前,我得为她做点什么?

  经过这趟深圳之行,我成熟了许多,开始懂得体谅父母。

  我决定打一口井,永久性解决挑水喝的困惑。

  但我把这决定告诉母亲时,在她眼里,我看到的是不信任,这也不怪他,我一向办事情就不牢靠,就像这次辞职南下一样。

  母亲不信任更坚定了我的打开的决心。当天中午吃完饭,我在家门口的空地上开行动。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习惯去山脚挑水,没人想到过挖井。

  听说我要挖井,很多人围过来等着看笑话,没一个人相信我能成。。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我的手掌上全是血泡,双臂酸胀,疼痛难忍。

  我有过放弃的念头,但看到那些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我咬牙坚持下来。

  井也越挖越深,很快高过我的头顶。

  第四天,见我不是闹着玩,五叔放下手中的农活开始同我一起挖井。

  第五天,依约前来的王国军和杨杰同学放下行李,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一旁看热闹的邻居也开始动手帮忙运泥。

  第七天,在五米深左右,终于挖通了水脉,随着水喷涌出来,在场的人都欢呼起来。

  有了井,大家就不用跑那么远去挑水。

  在经验丰富的五叔指挥下,兴致昂然的众人不用吩咐,一齐搬动早准备好的一大堆青石块投放进水井,接着倒下一筐生石灰和二筐木炭,插好抽水管后再回填泥土。

  填平泥土后,五叔按排我们搅拌水泥浆,他钉出方状的柱模型,安装好压水的部件,浇上水泥,一口手压抽水井基本成型。

  那天晚上,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菜,我和二个同学,还有五叔和其它三个帮手的邻居,兴高彩烈地猜拳划枚。

  我终于做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愧疚的心好受些。

  第二天一早,吃过妈妈做的早餐,装好妈妈煮的红鸡蛋,我们同学三人开始了新的征程。

  这次南下,我们的目的地是广州。

  从家里到县城的公路坑坑洼洼的,三十公里的路程竟然花费一个半小时。等我们赶到车站,去广州的客车已经发了车。

  要不就在县城住一晚上,明天再出发。可小猫和杨杰迫不及待,没办法,在车站外上了一台转悠兜客,写着去广州的私人客车。

  这台客车有些年头,里面的很多座位都是破,露出了脏得不成样的海绵,还有两扇车窗少了一块玻璃。

  我想起了第一次坐客车司机的警告,担心这台车没法保证我们的安全。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了肥猫和杨杰,肥猫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哦,我堂哥都是这条路上的老大,没人敢动我们。”

  同窗三年,我和肥猫成了好朋友,他却从未向我提起过他有一个这么牛皮哄哄的堂兄。

  吹牛一向是肥猫的长项,对他的话不相信,就毫不客气地说:“你别吹牛,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有做黑社会的堂兄,我说的是真的,路上有点乱。”

  见我不相信他,肥猫有些急了,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是说真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堂哥回来了一趟,还带了一把枪。”

  一直呆在一边看我两个争论的杨杰开了口:“我们就早点走吧,在县城住还花钱呢!这么多人怕什么。”

  我没有再反对,他们此刻的心情我明白,第一次深圳之行我也如此。

  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三个人饶有兴趣的谈起了在学校的风云往事。

  刚到县城读高中的时候,经常有同学仗着自己是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来,说话的都土音的同学。

  在班上,王国军、杨杰和我是属于敢于反抗的一类,被欺负几次我们三个迅速的团结在一起。

  一次,学校号称小霸王的城里同学调戏我们班上一个乡下来,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同学。被我们碰上,恰巧这个女同学是王国兵,心仪的女神。他把小霸王打得鼻青脸肿。

  小霸王不服气,他我来了四五个帮手想收拾我们三个,没想到三个都是武侠迷,没事在宿舍练练沙包啥的,虽然没有学过正宗的套路,但打起架来都虎虎生风,六个人被我们三个打的满地找牙。

  我们在学校一战成名,从此再也没人敢找茬,我们成了乡下同学的保护神。

  我们三个沉浸在回味的快乐中,不知什么时候车厢坐满了人。

  发动机宛如老牛喘息的轰鸣,客车驶上了南下之路。

  一路颠簸,一身尘土。

  大部分人都在兴奋的交谈,车厢里每个角落都散落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我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第一次深圳之行的遭遇让我心有余悸。

  太阳不知不觉移至正空,车厢里变得闷热起来,连窗外扑进来带着尘土的风都烫皮肤。

  车厢里面随着汽油味、汗臭味、尿臊味等混合在一起发酵,散发出刺弄的怪味,很多人忍不住呕吐,车厢里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还好,我有经验,选择坐在窗口的位,任凭风吹日晒,也比闻着臭味好受些。

  最初的新奇和兴奋退却后,热闹如同菜市场的车厢逐渐,肥猫和杨杰满身的汗水,两人靠着座位昏昏如睡。

  我睡不着,脑海里乱糟糟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和纠结,我不知道这次出行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我完全不用挤在这样臭气熏天的地方,像个逃难的难民,寻找充荡凶险的未来,完全可以体面,优人一等的生活。

  都是一时冲动的错误。

  走错一步,却再也无法回头。

  在我的自怨自哀中,客车穿山越岭,在中午大约二点多的时分,捌进一块比较平坦开阔的空地停了下来,旁边还停着二台长途客车,车牌也是我们县城的。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风景很美,我却没有心情欣赏,我知道,车停下来意味着什么。

  上一次是有幸和司机一起就餐,我才没有让肠胃遭罪。

  今天,看来是逃不了这份委屈。

  果然,车刚停稳,司机就大着嗓门叫喊:“下车,全部下车吃饭。”熟睡的人们在司机的吆喝声一个个醒来,嘟嘟喃喃的下车,个个蓬头垢面、形态各异。

  这块大平地,修建了几间低矮的平房,围着平房坐着、站着、蹲着的人们用家乡话大声的交谈着,热闹非常。

  等人下完来,司机把门关紧后就进了餐厅里面的一包厢。

  王国军揉着松惺的眼晴,望着同样还未清醒的杨杰,对我说:“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我也挺饿,但看着那样的饭菜,我没有丝毫胃口。

  我们三个走进去,整个大厅脏不拉叽的,一大群人挤在一个窗口交钱,凭票去领快餐。王国斌和沿街走过去一看直摇头。

  “这怎么吃,跟喂猪的差不多。”王国军嚷嚷,换了无数的白眼。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不满地对我们说:“别乱讲,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有钱你就去包厢点菜。”

  都是一个县城的,我们几个初生牛犊不害怕。王国军脖子一梗,也粗声粗气地说:“我说错了吗?都是家里几个人谁怕谁?点菜就点菜,老子不缺钱。”

  我们三个就不再理他,大刺刺的掀开帘子进了包厢。

  那满脸横肉的伙计看我们三个人都衣着光鲜,谈吐不凡,不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本来凶杀恶神的面孔挤出一堆笑,连忙摆好碗筷。

  里面已经坐了三桌,包厢里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全都是司机。

  菜还没上,大家在喝茶磕瓜子。我们车的司机见我们虽然年少,却谈笑自若,一点也不畏场,就招呼我们坐在一起喝茶。

  闲聊中,肥猫有意说出“王国彪”的名字说是他堂哥,还真是神!听到这名字后,几座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们,眼神里多了几分奇异的色彩。

  我们车的司机瞬间变得异常热情,他站起来,招呼店老板进来,坚持给我们送了一个菜和一壶酒。

  按排好后他告诉我们他和彪哥很熟,经经常一起吃饭打牌。就这样大家熟络起来。

  等菜上来,我们毫不拘束地和几个司机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喝了几杯,酒足饭饱之后,结帐才收了不到三十元,老板说看肥猫是“彪哥”的兄弟,只收了成本价。

  出门的时候,满脸横肉的伙计一个劲的赔个不是。

  还没有见过彪哥,就已经领略到他的威名。

  在车上,王国兵得意的把司机给的一包白沙烟打开,我虽然不会抽烟,也装模作样的吞吐起来。

  客车穿过太阳的痕迹,驶进黑茫茫的夜里。偶尔穿过小镇时窗外飘进来的一丝亮光,让我看到每个人都疲倦不堪挤在一块,内心升起难言的感触,第一次感觉生活的不易和谋生的轻贱。

  深夜时分,我们终于到了广州市,车停在一个叫做走马岗的地方。深夜的广州依样灯火通明,人流如鲫。

  “到了!到了!”兴奋的人们肩扛手提、提着大包小包纷纷下车。在来去匆匆的人海中,唯独我们三个每人都携带简单的随身旅行包,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深夜的风,吹在身上很是凉爽。我抬眼四望,来自各省各地的大巴车横七竖八的停着,到处都是人,小孩的哭喊、各种方言的呼朋引伴的招呼声以及时不时响起被抢后凄厉痛苦无助的尖叫哭骂声,乱哄哄的像极了电影镜头里面的难民集中营。

  司机下了车,得知我们是第一次来广州,他特意的带我们去找彪哥。

  或许就是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我们身上所带的痞味,其他人见我们避让不及,一路平安安无事。

  走到一个“群英旅馆”,司机笑着跟门口一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我们还在讨论都市的热闹和繁华的,这时候从旅馆走出来一群人,领头的身高在1米8左右,身材健壮,满脸杀气。

  看到我们后脸上换上笑容,的人还没有走近就大声的招呼:“军军,舍得出来了呀,早就该出来闯一闯。”

  王国军高兴的像个小孩,跑过去抱住他的手又蹦又跳自从我们两个对他说:“哥,这是我玩得最好的两个同学,我们一起跟你干。”

  在他的注视下,我们感到了无形的威慑,赶紧走过去,不等王国军介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彪哥。”

  “你们几个还没吃饭吧!走,带那你们吃饭去。”彪哥豪爽的一挥手,一大帮人走出了旅店。

  后来慢慢地了解到,彪哥是特种兵出身,有一身过硬的武功,枪法特别准。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带领一帮兄弟干掉了盘踞在走马岗的新疆帮和东北帮,在广州的黑道上,彪哥是屈指一数,响当当的人物。

  就这样,我走进了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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