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际2_美攻但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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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际2

  第一百一十八章星际

  平乌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摸了摸头发,又垂头看了眼脚尖,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但又咳了一声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

  诺格好奇地看着他,他不太懂谈恋爱的事情,却也知道对方这是不好意思了。

  “叔父,你在想什么啊。”

  脆生生的声音让平乌回过神,他扭过头,低声说:“没什么。”

  情窦初开了呗。

  安辛尔撇撇嘴,随后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当初对多丽妈妈撒下的慌注定还是只能让他来背了。

  回到宴会前厅的时候一切如常,似乎根本没人注意这里走失了三个少年。

  而伊莱纳斯独自坐在阴影深处的沙发上,波特里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被灌醉了,所以刚刚在那里说胡话的时候被架走了。

  其他人没那个胆子来触他的眉头,伊莱纳斯一个人便清静许多。

  他两腿交叠,后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捏着酒杯,眼神打量着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苍白的脸被蒙在阴影里有些看不清,但他的姿态却慵懒又放松。

  他坐了下来,看了伊莱纳斯一眼,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滑到他的腿上。

  不只有袜夹,还有衬衫夹……

  于是,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也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看他那张青涩白净的脸,温和的眉眼,还有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安辛尔塞的满嘴都是,看到平乌的背影,他摇了摇头,叹息着嘟囔了一句。

  浓郁的酒香闻起来确实很醉人,带着那点隐秘的试探,平乌端起了酒杯,看着那点晶莹的液体,却又有些犹豫。

  伊莱纳斯的声音却凑到他耳边响起,伴随着一点微醺的酒香。

  “成年人没喝过酒可不行。”伊莱纳斯指尖一动,将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沉静又深邃地看着他。

  不知道伊莱纳斯喝了多少酒,他面前的酒瓶空了大半,酒杯里已经倒上了新的酒液。

  耳边听到了一声极低地轻笑。

  平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酒杯。

  从没有喝过酒的人自然不存在什么天赋异禀,哪怕醇香的葡萄酒没有那么烈,但对于初尝味道的少年来说也足够了。

  伊莱纳斯看着对方傻愣愣又直勾勾的眼睛,嘴角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对方的眼神更加怔然,傻傻的收不回目光。

  今天早上莱斯建议他戴上袜夹,他觉得不舒服,所以拒绝了。

  平乌略微一怔,好像被攥住心神那样彻底移不开目光,甚至跟着伊莱纳斯滚动了下喉结,然后像不受控制那样向他走了过去。

  他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的肩膀都在颤动,脸上的红晕却压不下去,一股股的热气开始从他的身体往上涌。

  原先以为这里昏暗,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也是有一盏细小的吊灯,光线不亮,却很有氛围感。

  酒好像真的喝的有点多了,伊莱纳斯也尝到了微醺的滋味。

  “不想试试是什么味道吗。”

  目光顺着伊莱纳斯的裤腿往上看,随着那点绷直的弧度,他大概能想到小腿上是什么样子。

  “年轻人一点定力都没有。”

  平乌定定地看向他,见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扬起的脖颈突出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暗红色的酒液从他嘴角溢了出来,又被他用指尖轻轻地逝去。

  “安辛尔,这个糕点还不错,你要试试吗。”

  平乌喝醉了。

  “嗝,吃饱了,什么时候回家啊。”

  可很快伊莱纳斯的眼睛又让他沉了进去,像幽幽的深潭那样拽着他不让他离开。

  他匆匆地移开目光,低下头,用力地抿着唇,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臭流.氓!

  伊莱纳斯看到小alpha耳朵上那点晕开的红色,一只手抚开鬓角的碎发,低声问:“会喝酒吗。”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他又看到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将杯子拿过去,新鲜浓稠的酒液将杯子填满,伊莱纳斯张开嘴轻轻地抿着杯壁。

  于是杯中的酒液也好像盈盈的泛着光。

  平乌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喉咙无比干渴,酒气醺的他头脑发昏。

  平乌抬起头看向他,摇了摇头,老实地说:“没喝过。”

  安辛尔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平乌一激灵,瞬间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一边咳,平乌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伊莱纳斯站了起来,挺立的身影挡住了仅剩的那点光线,平乌的眼神又跟着他的身影追了过去。

  酒液润湿了他的唇,让他本就红透的唇色显得更加浓郁。

  他看向他,慢悠悠地说:“酒要这样喝才对。”

  喝完他才想起来,这个杯子伊莱纳斯刚刚才用过。

  伊莱纳斯交叠的那条腿露出了他黑色的长袜,直直的往上拉,笔直的包裹着他的小腿。

  “回去吧。”

  随即对方看了过来,精准无比的对上他的双眼。

  “来了来了!”

  他浑身一麻,瞬间酥了半个身体,看着杯中的酒,他学着伊莱纳斯之前那样一口喝尽,却被呛地咳个不停。

  他慵懒的发声,诺格立马高兴地点头,看样子应该是玩腻了。

  “啊,听说波特里先生喝醉了正在发酒疯,他可能没办法来送我们了。”

  诺格的神色有几分轻快,还有点活泼。

  他所受的教养可不会让他说出发酒疯这样的粗话,所以从哪里学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目光从心虚的安辛尔身上收回,伊莱纳斯没有说什么,这里是他的十二星,不是繁华的首都星,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嗯。”

  一声轻应让安辛尔的心落了地。

  伊莱纳斯正要迈开脚步,却一时动弹不得,回过头,平乌正拉着他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伊莱纳斯先生。”

  被酒意侵蚀的大脑让他有些迟缓,说出的话也拖长了语调。

  他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他,温顺的模样像一个惹人喜欢的小动物。

  伊莱纳斯沉默的没有说话,俯视着他那张有几分红晕的脸颊。

  安辛尔和诺格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往后退开了脚步,于是平乌更加大胆地拉住了他的衣服,用那双盈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因为他的坏心思而喝醉的小朋友,这个时候却还想着找他。

  不管怎么说,这让伊莱纳斯有些微妙的愉悦。

  他伸出手,说:“起来吧。”

  平乌看了眼他摊开的手心,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角,随后才慢吞吞的将手搭上去,然后那张被酒气醺红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他有些害羞。

  伊莱纳斯眉眼微动,使力将他拉了起来,两只手紧贴在一起,一冷一热互相交替。

  平乌抬眼看向他,随后轻轻地张开手指,反过来将他的手包裹进手心。

  伊莱纳斯一怔,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对方,年轻的alpha很容易害羞,此时不太敢看他,但那只坚实的手却尽力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走吧。”他垂下眼睑,率先移开了目光。

  听到他的声音,平乌看了他一眼,却也是很快就收回视线,安静地跟在他的身边。

  前厅还有没散开的人,各自带着酒意交谈或互相寒暄。

  平乌由他的身侧走到了他的前方,牵着他的手,帮他破开了前面的路。

  他走的不快,但很稳当,由背影看不出他有没有喝醉,只是走两步总要时不时的回头看伊莱纳斯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又回头看他一眼。

  后来伊莱纳斯才发现每看他一眼,对方总要低头笑一下,眉眼弯弯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走出前厅,夜风迎面吹过来,让人不由得有些凉爽。

  平乌却真的醉了,他眼神有些迷蒙,水润润的好像泛着湿气,青松一样修长笔挺的身体站的很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左右摇晃。

  但牵着伊莱纳斯的那只手却始终很稳当,只不过变得更热了,好像出了汗。

  莱斯目不斜视的为他们打开飞船的门,躬身迎接他们进去。

  交握的手松开,平乌在原地愣了一下,他跟在伊莱纳斯的身后,目光没有离开他的身上,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似乎不太理解他怎么不牵了。

  伊莱纳斯却觉得他已经能坐稳了,似乎就没有再带领他的必要了。

  不过小alpha的酒品很好,一直到现在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做个乖小孩。

  回到住的地方,平乌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飞船里睡着了,但飞船停下来的时候,他又好像计时器那样精准地苏醒过来。

  甚至不要人操心就自己走下了飞船。

  只不过走两步,他总要回头看一眼。

  2526叹了口气。

  【宿主,伊莱纳斯已经进去了】

  平乌茫茫然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有些迟钝的往里走。

  两个小孩玩的累了,又因为黑斗篷耗费了一些精力,之前还活蹦乱跳,一回到家就各自拖着身体回了房。

  平乌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一些,在莱斯想要将他带回房间的时候,他红着脸说了声,“谢谢,我自己可以。”

  然后他自己走了上去,眼神顺着一个方向多看了一眼,然后他低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诺奇确实给伊莱纳斯写了一封信,里面表达了对他亲切的问候,在流于表面的关切过后便是询问起了有关兽潮的事情。

  十二星作为第一道防线,所有人都说这里是注定的牺牲品,但伊莱纳斯却认为这里是最尖锐的矛也是最坚实的盾。

  即便大多数人仍旧很担心这个荒凉的星球会不会再一次经历覆灭,然后换上新的人,继续在这个腐败的地方等死。

  可伊莱纳斯的心里从没有绝望和放弃。

  诺奇是一个新帝王,且他这个位置坐的并不顺利,因为差点被流放到十二星的那个人就是他了,所以哪怕作为胜者,他也依旧小心翼翼,还算年少的年纪没有学会怎样笑,已经学会了防备和警惕。

  对方担心他守不住十二星,却也保守的没有派军队给他,只是郑重且痛惜的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或许未来能去见证他的婚礼。

  后面顺便提了诺格一句,对诺格给伊莱纳斯制造的麻烦表达了诚恳的歉意,但作为一个好兄长,他纵容了诺格的任性,并且希望伊莱纳斯看在情分上能多多照顾诺格。

  只是最好能在梅雨季节来临之前回到首都星。

  嗯,那个时候兽潮应该就要来了。

  伊莱纳斯看完之后,只觉得对方说了一通胡言乱语的东西,团成团从窗户丢了下去,正好砸中了莱斯的头。

  勤勤恳恳的庄园管家兼伊莱纳斯的左膀右臂,莱斯正在辛劳的打理花圃,却莫名的遭了这无妄之灾。

  他捡起地上的纸团,又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的窗户,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纸团撕碎了,像雪花碎片那样埋进了土里。

  上好的流花纸,正好可以用来当肥料。

  平乌他们来到了十二星却还从来没有好好的出去逛过。

  永远都活力四射的安辛尔从来不缺精力,他拉着平乌和诺格窜出了大街,虽然诺格有些害羞,但还是抵挡不住他们心里的好奇。

  而安辛尔则煞有其事地说:“现在还有些冷清,这种地方到了晚上就好玩了。”

  他说的认真,诺格也一脸相信。

  平乌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有些好笑的想着对方口中的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

  其实安辛尔也只是以前听人说过那些灯红酒绿的事情,自己还什么都不懂,却已经一副大人的模样过来骗小孩了。

  平乌抬头看着好像近在咫尺的天空,这里没有澄澈的白云,却有足够漂亮的晚霞,大片黄澄澄的落日余晖悬挂在头顶,倾斜在天边的另一端,散开的光芒将这些坚硬冰冷的高楼照亮,然后试探着从角落将地面占满。

  他正好站在落日与阴影的分界线,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便格外直观。

  忽然,风吹过来,脸上泛起一丝轻微的痒,怔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伊莱纳斯被风吹过来的头发。

  那天的醉酒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年轻人身体好,睡一觉就好了大半,只不过从那之后,伊莱纳斯似乎又陷入了忙碌,他见他的时间也变少了。

  “平乌,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安辛尔的声音,他猛然回过神,抬起手,才发现自己脸上落了片叶子。

  一半绿一半黄,上面还能看到清晰的纹路。

  他抿了下唇,脸有些红,最后将这片叶子放进了口袋里。

  几个人在外面逛到了天黑,这里虽然不如首都星那样繁华,却有很多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只不过待天色暗沉之后,诺格开始有些担心了。

  “我们要不然还是回去吧,要是晚了叔叔会生气的。”

  安辛尔一脸的兴奋,大喇喇地挥开手,“不用紧张,伊莱纳斯先生每天都这么忙,他哪有时间管我们。”

  说完他拍了下平乌的肩膀,冲他挑了下眉头。

  他们的目标正是前面一家闪烁着暗光的娱乐场所。

  平乌安慰身边的诺格,“你就当满足他一个心愿好了。”

  诺格其实心里也有些意动,只不过从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所以内心有些惶恐,想了想,他抿了下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这里的限制没有这么多,所以他们进去的很顺利,等真的站到里面的时候,连诺格都兴奋的脸颊发红。

  安辛尔更是自得地抬起下巴说:“看来他们还挺识相的嘛。”

  平乌有些好笑,他不像他们那样新奇又激动,因为这样的地方他来过,不止来过,还待过。

  他曾在这种地方做过一段时间的侍应生,那个时候连安辛尔都不知道。

  当他们进到里面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多是alpha和beta,也有omega,他们放肆地扭动身体,脸上带着沉浸又迷醉的笑容。

  甚至有好几个破格的穿着让诺格害羞地捂住了眼睛。

  安辛尔一眼看到占据绝佳位置的卡座,立马拉着他们兴冲冲地跑过去,平乌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这样的位置通常都有预约,他们已经撞上了一行人。

  对方是一名穿着精贵的alpla,左右手各搂着一个omega,嘴里吞云吐雾,被撞到之后,他“啧”了一声,不满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嫌弃安辛尔将他弄脏了。

  安辛尔虽然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对方的做派,但也老实的道了歉,知道这样的地方有人之后,便准备离开。

  对方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细细地扫过他们,又在诺格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这让诺格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

  安辛尔感觉到了对方想要找麻烦的意图,不过他不擅长处理这类事件,便回头看了平乌一眼,退到了他的身侧。

  “来的不多,随便玩玩。”

  平乌顶着一张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脸蛋,却无比熟稔的说出这句话,顿时让对方多看了他几眼。

  一口烟吐出来,对方走到他面前,比他有些高大的身体带着一丝压迫感,但平乌仍旧像一棵正在生长的树那样笔挺的没有动。

  只是在对方将烟吹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蹙着眉别过了头。

  “alpha?怎么这么漂亮。”

  有些轻佻的笑声听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后面的诺格瞪大了眼睛,立马探出头说:“不准对叔父说这种话!”

  诺格有些生气。

  叔父明明已经结婚了!

  “叔父?”对方的眼神更显玩味了。

  “alpha我还没玩过呢。”他又笑起来,还想伸手去摸平乌的脸颊。

  平乌这次没躲,却抬手挡住了对方的手臂,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这一次,便显出他身为alpha与omega不同的力量来。

  对方试着推了一下,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力量不如他,随即脸色沉下来,一下将燃着火星子的烟头丢到地上,冷声说:“你朋友撞了我,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吧。”

  “能怎么处理,你也冒犯到了我。”

  平乌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气的清朗,但平稳的语气又显出他不一样的镇定。

  “你说什么?”对方眉头微皱地看向他。

  “你的烟烫坏我的鞋了。”

  他直视着对方,用那张乖巧白净的脸却说出这样有些不太讲理的话。

  安辛尔和诺格纷纷看向他,只不过诺格是崇拜,安辛尔则是疑惑。

  上次的玻璃不会是他打碎的然后嫁祸给他的吧。

  他怎么觉得现在的平乌能干出这种事呢。

  对方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选一个吧,要么你们留下一个,要么……”对方转动着手里的烟,诡笑道,“抽根烟,再放你们走。”

  安辛尔立马觉得第二种好。

  只是抽根烟而已。

  平乌却知道这烟不是烟,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在这种地方,讲道理是最没用的。

  谁的钱多权势大,谁说了算。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烟在指尖转了一圈,灵活的动作比对方还要熟稔好看,连诺格和安辛尔都看呆了。

  随后他好像会魔法那样,手指一推,烟燃烧出了星点的火光,飘渺的烟雾散了出来。

  男人看的移不开目光,还是手下的人提醒之后他才回过神,咳了一声,傲慢地说:“我说话算话,抽完这根烟就放你们走。”

  平乌暼了他一眼,又看向手里的烟。

  白色的烟雾味道并不浓郁,他停顿了一会儿,放在唇间抿了一口,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说不上多么熟练,却也赏心悦目的好看。

  安辛尔和诺格已经看愣了。

  【宿主,看不出来你会的花活还挺多……】

  平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工作的时候见的多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致命。

  在不想爆发冲突的前提下,平乌将这根烟抽完了,他平静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对方却掀开眼皮,伸出手指向了他身后的诺格。

  “我要他陪我。”

  “你说话不算数!”平乌立马皱紧了眉。

  “那又怎么样。”对方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反而抬起手示意身后的那些人去抓诺格。

  “叔父,叔父救我!”

  诺格害怕的脸色煞白,住在城堡里的小王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光是架势就足够把他吓坏了。

  平乌挡在诺格的身前,有几分愤怒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方哼笑了一声,用一种怜悯又傲慢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辛尔知道闹出事了,他立即开始后退,悄无声息地藏在了阴影里,而平乌则站在那里将他们全都挡在身后。

  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一般闯出祸的时候,安辛尔溜出去通风报信,平乌才是留在前面动手摆平的那一个。

  “叔父……”诺格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已经害怕的想哭了。

  当时他自己一个人偷跑到飞船上都没这么害怕。

  但看着自己周围那些高大的alpha,他却觉得恐惧又无助。

  “别怕,叔父保护你。”平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一边目视着前方,一边打量那些人。

  在这里即将要爆发冲突的时候,四周的人就已经熟练的退开,可又掩盖不住看热闹的好奇,便将这里围成了一个圈。

  这种事不算多见却也不少见。

  一般普通人遇到惹不起的人吃点亏就过去了,可他们两个看起来却不像是那么轻易服软的人。

  “不愿意?那就都留下来吧!”对方脸色一沉,四周的人立马向他们围了过去。

  在诺格抱头蹲下地尖叫中,平乌拉着一个alpha的手臂,身子一侧,直接将对方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精美的四方玻璃桌直接被砸了个粉碎,对方躺在地上连口申吟声都发不出来。

  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之后,看向平乌的目光震惊的说不出话。

  本来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却不想是个硬茬。

  “呜呜呜……叔父……我害怕……”

  诺格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躲在平乌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角不敢松手。

  “别怕,叔父在呢。”

  平乌站在诺格的身前,还显稚嫩的声线却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他抬起下巴,目光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对方怔愣的神色中,一脸认真地说:“是他们先找麻烦,有任何损坏找他们索赔。”

  平乌可不是个甘心吃亏的人。

  对方愣愣地应了一下,还当真看向了男人。

  “该死的,你们都是废物吗!怕什么!给我上啊!”

  男人气的大叫,一脚踢向躺在地上的alpha,在对方的痛呼中,其他人才像反应过来那样向平乌冲了过去。

  别看平乌一副好说话又乖巧的样子,但打架的事他也没少干,尤其像他和安辛尔这种看着出挑却没什么身份背景的人,最容易受欺负。

  如果真的是个好宝宝,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平乌眼疾手快,拎起旁边一个酒瓶就砸了上去。

  碎裂的玻璃飞了出来,平乌抬手挡在诺格的面前,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背,溢出的血和酒液混在一起,他只是浅皱了下眉,立马回身扭过一条伸向诺格的手臂。

  诺格呆呆地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呜呜呜……叔父好帅啊!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平乌脸上还是受了点伤,打到一半,男人才忽然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个人呢!”

  这个时候平乌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嘴角破了点口子,破坏了他整体的白净美,却也不损他的英气。

  而这个时候他还在冷静的安慰害怕的诺格。

  “别怕,没事的。”

  诺格眼泪汪汪地点头。

  从现在开始,平乌以一种非常迅速的速度超过了诺格心里属于诺奇的地位,成为了他崇拜的第二个人。

  至于第一是谁,对方已经来了。

  “公爵殿下!”

  人群里一阵哗然,自觉从旁边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手杖点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伴随着那个黑沉沉的人影,四周绚丽闪烁的灯光都好像失去了色彩。

  一种扑面而来的威慑力让周围纷纷噤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皱了下眉,他不明白伊莱纳斯来这里做什么。

  他可不觉得以对方的身份地位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只是很快一个胖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瞪大眼睛,还没说话,“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胖男人简直要气死了,现在谁不知道伊莱纳斯有个年轻俊俏的小alpha,不避着点还上赶着来找麻烦,是觉得他们命太长了吗!

  “公爵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是他年轻不懂事,您看护城楼的修建我们也出了力,这件事……”

  “叔叔!”诺格哭着跑到了伊莱纳斯身边,样子可怜的不行。

  而伊莱纳斯的眼神却放在了平乌身上。

  他已经被放开了,正一脸装死的将脸埋在沙发里。

  安辛尔以为他受伤了,连忙担心的去拉他,平乌却拒绝露脸,只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他完全没想到过来的会是伊莱纳斯!

  安辛尔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我本来想去找莱斯先生的,但刚好伊莱纳斯先生也在……”

  他大概明白他伤害到这位小伙伴的自尊心了。

  于是叹息着拍拍他的肩,任由他瘫在那里装死。

  男人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却呜呜呜挣扎着要说什么。

  胖男人只恨不得当众把他打昏过去,天天正事不知道做,就知道玩,现在玩出事了吧!

  “平乌。”

  听到伊莱纳斯的声音,平乌的身体颤了一下,将脸埋的更死了一点。

  “过来。”

  他用力地抿了下唇,脸上纠结的要命,但是在无声的沉默中,他还是站起来走到了伊莱纳斯身边,只是他始终低着头。

  一只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平乌措不及防中对上了伊莱纳斯那双幽深的眼睛。

  下巴被捏紧,脸颊被转动着打量了一圈,嘴角开裂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样子着实狼狈,他想躲,却躲不掉。

  随后伊莱纳斯又目光下移暼到了他受伤的手背。

  “叔叔,是叔父为了不让我受伤……”诺格连忙要去解释,却在伊莱纳斯无声的视线中停住了声音。

  在场的人都不敢用力呼吸,纷纷屏气凝神的看着眼前令人窒息的场景。

  胖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这个时候他只想着保下他儿子的一条命,所以当对方被手杖抽飞的时候,他也只是心里紧了一下,随后立即松了口气。

  还好,也就掉了两颗牙。

  对方趴在地上咳出了一口的血,这一棍子下去,脸直接肿起来了。

  “我这不算以大欺小吧。”

  幽冷的声音一响,胖男人立马摇头。

  “不算不算。”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毕竟也是他儿子以大欺小在先。

  “既然这样,让他去修一个月的沟渠,有意见吗。”

  胖男人犹豫了一下。

  那些脏活累活都是低等人干的,他儿子娇生惯养,别说搬石头了,平常拐个弯的路都要坐飞船。

  “嗯?”幽幽的一句尾音立马让男人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人活着就不错了!

  “没意见!没意见!”

  “呜呜呜!”我有意见!

  可惜他牙都被打掉了,满嘴的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乌侧过头愣愣地看着伊莱纳斯,面色逐渐变的柔和。

  他就知道伊莱纳斯是个好人,别人说他残暴无度,罔顾人命的事都是假的,他明明理智又沉稳。

  可惜下一秒伊莱纳斯看向他的眼神立马让他低下了头。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该轮到他了。

  【宿主别怕,你老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平乌有些害羞的红了耳朵。

  “诺格,我们要站多久啊。”

  安辛尔和诺格排排站的面壁思过,他没想到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却还要经历罚站这种事情。

  诺格有些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坚强地站着没动,一脸坚定地说:“这次叔叔可能真的生气了,所以会罚到天亮也说不定,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认真受罚,叔叔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

  好吧。

  毕竟他们只是罚站,可怜的平乌都被单独带去书房了。

  此刻的平乌坐立不安地坐在书房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伊莱纳斯弯下腰帮他的嘴角上药,一头披散的暗红色长发从肩侧垂了下来。

  凑的近了,平乌总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让他恍惚的不知道这份香气来自哪里,却又好像被吸引那样想要嗅的更深一点。

  “嘶……”

  一阵刺痛让他回过神,他看向伊莱纳斯的眼睛,又躲闪着避开,然后又不自觉地看过去。

  如此几个来回,伊莱纳斯对上了他的视线,深深地看了进去。

  灰蓝色的睫毛像打开的一扇门,瞬间就让平乌再也收不回目光,即便他的心脏已经跳的很快,可他还是跌进了伊莱纳斯的漩涡。

  直到伊莱纳斯退开,拉起了他的手,他才不自在地垂下眼睑,手指轻轻弹动,也不知道他是想收回,还是想拉的更紧一点。

  “你抽烟了?”

  忽然一声低语让他僵住了身体。

  他连忙看过去,却见伊莱纳斯正慢条斯理的帮他清理手背上的伤口,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平乌却瞬间有些忐忑和慌张,但他还是没有说谎。

  “抽了。”

  伊莱纳斯停下了动作,他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他却没有感觉到,只是以为伊莱纳斯生气了。

  “伊莱纳斯先生。”他拉住了他的手臂。

  对方回头看他,眉尾挑了一下。

  这样一张英朗立体的脸好像时刻处在优雅与高贵中,却因为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多添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伊莱纳斯先生,你生气了吗。”

  平乌小声地问他。

  伊莱纳斯暂时没有说话,等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的时候,才重新把目光看向了他。

  平乌立马自觉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但预想中的责骂却没有出现,反而是伊莱纳斯看向他目不转睛的眼睛,还有他有几分低哑的声音。

  “我的头很痛。”

  他心口一动,走到伊莱纳斯的身边,伸手抚上了他的眉间。

  “是这里吗。”

  “嗯。”

  伊莱纳斯还是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好像夜空一样覆着诱人深.入的雾。

  平乌轻柔地撩开他鬓角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触上他的脸颊,有些轻微的冰冷。

  他的体温好像永远都像处在寒冷的冬天那样感觉不到多余的温度。

  平乌眼神温柔,他轻轻地摁着他的眉头,看他逐渐缓和下来的眉眼,他嘴角微抿,扬起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虽然他不明白伊莱纳斯先生为什么不责怪他。

  【宿主,只有孩子才需要责骂和惩罚,可你是他的丈夫啊】

  平乌心尖一颤,好像瞬间升起了一丝电流那样从他的指尖流过他的全身。

  忽然,他的手指被握住,伊莱纳斯抬起头看向他,哑声说:“不是这样,还不够。”

  平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他在跟我提要求呢。

  “好。”

  他温柔的应下,一只手覆盖在伊莱纳斯的眼睛上,感觉到他颤动的睫毛,一丝清新的橘子味散了出来,轻柔的将伊莱纳斯包裹。

  伊莱纳斯紧绷的身体放松,压抑在心头的疲乏涌了上来,他靠在椅子上,那只握着平乌的手还没有落下,于是平乌能感觉到他徒然放松的动作。

  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睡好。

  平乌垂眸看着被他掩住眼睛的人,无论是苍白的皮肤还是他单薄又殷红的唇,显得他都不像一个好接近的人。

  可这个时候的伊莱纳斯却显得那么温和又顺从。

  那只摁在他眉间的手开始忍不住描摹起他的眉毛,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接着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一触即分,手指立马收回。

  可他还是在瞬间红了脸。

  他松开捂着他眼睛的那只手,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温顺地垂在眼睑,他喉结微动,轻声问,“伊莱纳斯先生,去床上睡,好吗。”

  伊莱纳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看向了他。

  里面还残留着将醒未醒的松散,便带着一点朦胧胧的迷离。

  平乌的心脏紧了一下,他立马别开目光,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他。

  然后,他听到伊莱纳斯震动着喉结应了一声。

  “嗯。”

  他立马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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