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_空赋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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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项于舟脸色一黯,继而诚恳道:“你虽然对我没有感觉,可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对不对?”维桢摇摇头。项于舟脸上一喜,又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会喜欢上我。不是我自以为是,确实是你日后不一定能寻到一个像我这么钟意你,对你全心全意的人了。你尝试一下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又能有什么坏处呢?”维桢张了张嘴,一时无法辩驳。项于舟幽幽的声音近在耳际:“维桢,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了你五年,以后也会一直爱下去。你一句话,可以让我上天堂,也能拖我下地狱。”眼前这人默默地记挂了自己五年,人生中最张扬洒脱的青春岁月里心中只有她一个,这样的深情厚谊不能不叫人动容。维桢一时心潮起伏,鬼使神差之下应了一句:“你让我想想。”项于舟脸上似忧似喜,良久方微笑道:“好,你慢慢考虑。我已经等待了几年,自然不在乎这短短几天的。”然而一到家维桢便后悔了,只觉得肩上负了副无形的担子,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第二天项于舟开车到维桢家约她一同吃午饭,维桢心事重重,本要拒绝,项于舟说就是普通的同窗,长久不见,偶遇了吃顿饭也是常事。维桢不好再推辞,只得随他去了。项于舟带维桢去一家装潢华丽的饭馆吃蟹。“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林黛玉都赞不绝口的美味,维桢自然喜爱,此刻却是味同嚼蜡。俩人当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气氛沉闷,反正维桢是这样认为的。反观项于舟满脸红光,兴致勃勃地一味许些日后如何如何的诺言。维桢百无聊赖地听着,随手挤些脐子膏和小腿子肉吃。当项于舟再一次提到若日后结了婚,便让维桢呆在家里当少奶奶时,维桢心中不禁勃然大怒起来,她本就满心不乐意出门,又对项于舟毫无爱意,便觉得这些话句句刺耳,字字诛心。这男人实在是妄自尊大,又爱夸夸其谈,竟要将妻子拘在家中,只能对自己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好不容易吃完饭,项于舟想带维桢去游车河,维桢推说头疼,跺脚扁嘴闹着要回家。项于舟无可奈何,只得送她回去。俩人在维桢家的院子前道别,项于舟突然俯身要吻维桢的额头。维桢徒然变色,一抬手遮在脸前,手臂上一湿,仿佛被蛇爬过似的粘腻难受。项于舟脸色一白,强笑着道:“对不起,维桢,我有些情不自禁了。你慢慢考虑,我会等你的。”他好言好语,维桢也不能恶言相向,随便点点头便往屋子里冲去。良久,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传来,她方呆呆地坐到沙发上。真不该答应项于舟考虑此事的。维桢后悔不已。她不喜欢他,如今不喜欢,日后也不会喜欢得了。维桢相信日久情深,却不信日久生情,试问无中如何生有?与一个不喜爱的人一同生活,一日十年,十年一日,纵是金冠绣服,美酒羊羔,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如此一想,悔恨中又衍生出无限的酸楚和委屈来。维桢甚至有些怨怼地想:“我没有叫他喜欢我,更没有让他记挂着我,我其实并不欠他什么,凭什么要为了一份不想要的感情委屈自己?”看了一会书,估计项于舟已经到家,维桢拿出手机给他拨了电话。“喂,维桢!”电话立刻被接听,项于舟声音微颤,带着急不可待的热切与期盼。维桢心中一沉,不给他任何插话的机会,蜜糖似的声音里含了冰碴子,令人冷入骨髓:“项于舟,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很感谢你的情意,可是确实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以后也不会有半点改变。你不是不好,只是无法叫我动心,我不能够为了别人委曲求全。你最好忘了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总有一天能遇上比我好千倍万倍,更为适合你的女孩子。倘若真的忘不了,那就藏在心底罢,只别再叫我知道。你不必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也不会接你的电话。”项于舟在电话另一端竭力诉说着什么,维桢却不愿再听,果断按掉通话,随即将电池拔出,心中有些闷闷的,却也卸下了千斤重担,不由松了口气,眼角还挂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嘴角已悄悄翘起盈盈一笑——她委实是个冷心肠的孩子。童维桢入读的是N大的历史系。并不是她对朝代更替,历史变迁等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她擅长死记硬背,这个科系最适合她。维桢似乎不曾对某种事物抱有过长盛不衰的兴趣,她是个随心所欲,没有定性的人,荏弱天真的皮囊下是一副寡情淡泊的心肠。所幸她虽然付出的稀薄,却同样不期待太多的回报,便无法令人反感生厌。从小受清心寡欲,目下无尘的双亲影响,维桢的生活单调得近乎枯燥。她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广州市内走读,在学校与家之间两点一线,极少出门交际,空闲的时间就把自己埋在书海题库里,小小年纪已经博览群书。在六、七岁之时,身边同龄人还在看连环画小人书,她已经抱着本牛皮纸封面的精装版《红与黑》读得津津有味。来了北京念大学,流连之地不过加上了图书馆,每日只在宿舍,课室和图书馆三者间穿行游走,闹市隐士般令人发指。项于舟的表白并没有在维桢心中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更没有为她简单的生活带来任何涟漪,却适时地撩动了她的春心,自觉已经是大学生,长大成人了,加上广州和北京相隔何止千里,身旁没有父母管束,自然该轰轰烈烈地爱几场恨几场,才不辜负年少轻狂一回。维桢本就香培玉琢,即便是豆芽菜一株时仍不乏爱慕之人。升入大学后,身段如春日的垂柳般曼妙舒展,袅袅婷婷,风姿动人,周围或私下窥视或堂皇欣赏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便是一块顽石,也该开窍了。维桢偶尔会迷惑不已,当初一见沈飞便芳心暗许,究竟是全然因了这个人,还是与二人相遇碰巧发生在最合适的时机大有关联?正如西方人说的,timingiseverything。童维桢与沈飞的第一次见面几乎算得上是浪漫的——当今年代,生活节奏迅疾如风,网络、相亲机构、快餐速食漫天飞扬,人们已普遍失去了静待缘分来临的耐心和信仰。而童维桢与沈飞却是在一所历史久远,古韵悠悠的大学里面,文化底蕴深厚,“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图书馆中相遇,继而相识相爱。还剩一个多月,维桢便面临上大学之后第一次大规模的期中考试,分外重视些,而且历史系需要记忆的内容很多,于是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她都呆在学校图书馆里。维桢背课本有个习惯,会一面默念一面在纸上随手写下关键的信息,如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主要人物等等,以加深记忆。其时她正伏案疾书,写满文字和数字的草稿纸捏作一团团堆得满桌皆是。“同学,这是你的吧?”男子嗓音慵懒低沉,偏偏到了结尾时微微上扬,有种清冽如山涧的质感,他弯身捡起一枚白色卡通橡皮放于桌上,乌黑的头发畅然垂下,光滑得似一匹拢不住的细滑绸缎。维桢被突然打断思绪心中有点不虞。她又不是木头,东西掉地上早就知道了,本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她放下书本心不在焉地往上瞄了一眼,登时愣在当场。维桢对美男子的定义有三点:第一,身量要高——广东男人平均身高不超过1米70,维桢从小被父母鸡鸭鱼肉蔬菜瓜果搭配着喂养,长年营养均衡,拼了命也才长到1米57,对高挑个子的人羡慕不已;第二,肤色要白净清爽;第三,双手要生得秀雅。眼前男人已直起腰来,魁梧伟岸,长身玉立,肌肤白皙如雪,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斜斜上翘,嘴角噙了丝淡淡笑意,拈着橡皮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如青竹——所有用枪和练武留下的粗糙痕迹都隐藏于手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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