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_空赋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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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既然这样本该感恩图报,怎么你偏不知好歹,打起吃窝边草的馊主意来了?”维桢强颜欢笑,斜睨着冯恺打趣道。冯恺哈哈一笑:“我那不正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么?偏你不领情,劈头盖脸好一顿骂。不知道内情的人,不以为我是在求爱,反认为我是在讨债呢。”他敛起了笑容,“桢桢,当日说过的话字字真心,至今仍是有效的。你知道我一直都将你看作小公主一般,希望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你,照顾你,不让你伤心难过。”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维桢脸上,只觉得永生永世都看不够。他知道维桢自小就娇生惯养,冯家虽然不是富可敌国,总算小有家业,他自问能供给她富足安逸的生活。至于原慧,她的身影在他心里早就模糊成一片,也许早在两人分手之前,他心内就存了另一张如琬似花的脸容,所以面对原慧的背叛才能表现得泰然自若,轻轻放下。维桢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没有恋人的感觉,勉强在一起太过委屈你了。”“只要能跟你一处,我不怕委屈。”冯恺认真地望进她的眼内。“我怕,”维桢直视着他,“其他的事情一概可以将就,唯独感情一事,无论如何不能退而求其次。”“不再尝试一次,我总归不能够甘心,”冯恺苦笑着挠了挠头,“往后谁再跟我提女人心肠软弱,乘虚而入最管用的话,我铁定要狠揍他一顿。”维桢有点唏嘘地对冯恺道:“你与原慧分手都快半年了,本身又是个如萧宝卷、陈叔宝一般满腔儿女情长的人,何苦不寻个可心合意的女孩子再试一试呢?难道还记挂着原慧不成?”冯恺啜了口ChiaroPinotGrigio,觑着维桢慢条斯理道:“童维桢,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心里想着的是谁你会不清楚?”维桢怔怔地看着他,想起沈飞对她说过的话:“既然如今知道了,就应该与那人保持距离。你必定不会回应他,若仍旧与他亲亲热热,未免使他存了痴心妄想,如此犹豫拖拉,决断不下,反是耽误了人家。”这便是真正的聪明人了,分明存着私心,偏偏说出来的话一针见血,叫你觉得他推心置腹为你着想。也许在冯恺彻底把自己放下之前,她是不该再见他的,冯恺并不拖欠她什么,没有任她予取予求的道理。“你要谈谈那个人么?你们因何分手?”冯恺将一盘白酒蛤蜊意面摆到维桢面前。维桢摇了摇头,闷闷地拣了几个蛤蜊肉放嘴里嚼着。那是她永远不可向外人提及的事情,只能一直烂在心里头。冯恺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分手总是叫人伤心的。”俩人一壁吃一壁聊着些高中时候的趣事。那些日子学业异常紧张,每天都殚精竭力应付题库和模拟考,心无旁骛,反而是段相对简单平和的岁月,其中发生的些许饶有趣味的小事便出奇地印象深刻。如此谈笑半天,冯恺又是曲意纾解劝慰,维桢心情倒好转了不少。吃完结了帐之后俩人便离座了。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冯恺有点神情恍惚:“方才经过大厅时,有位大帅哥一直盯着你瞧。”事实上那人的目光凛厉得简直如同鹰隼一般,仿佛要从维桢身上生生挖出两个洞来。他惊愕地望过去,与男人的视线正正交接上,霎那间似被利刃切入肌理,一股凉意直钻进骨缝内。他吓了一跳,男子突然掏出手机转身走开了。维桢笑道:“兴许是盯着你看呢,现在男男可流行了。”“顽皮,”冯恺弹了维桢额头一记,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道,“也算不上是美若天仙啊,不过是个长得尚算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到处招蜂惹蝶?”维桢眨了眨眼:“是啊,你说现在瞎了眼的男人怎就如此多呢?”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冯恺去了一趟学校超市,将维桢送到女生宿舍楼时把手上的购物袋递给她。维桢打开一看,是一瓶日本俏雅梅酒。“上回高三同学聚会,我看你挺爱喝这个。”冯恺温和地看着她,又吩咐,“一醉解千愁,过去了就好。只别一次喝光了,对身体无益,醉了就在宿舍睡一觉,可不许到处乱跑。”维桢一一应允,谢过他便径直上楼回宿舍去了。与室友打过招呼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裙就坐到桌前温书。她的眼睛盯着课本,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闪过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书本上每一个字都看得见,认得出,却完全无法串联起来。眼睛又涩又疼,哭得太频繁,几乎以为自己已化身为孟姜女。维桢叹了口气,男人没了,眼睛还是要用很久的,得省着点糟蹋,便干脆爬上床休息去了。等维桢醒来时宿舍里已空无一人,拿起手机一瞧,已经七点多了,想来室友不是去上选修课,就是拍拖去了。一想到拍拖,维桢不由心如刀割,又记起冯恺说过借酒浇愁的话,便打开青梅酒,一杯连着一杯大口地饮下去。手机倏忽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维桢接通了问道:“你好,请问是谁?”电话那端沉默片刻便挂断了。“莫名其妙。”她啐了一句扔下手机。须臾之后,手机再一次铃铃作响,放至耳旁,却只有微弱的喘气声。维桢等了一会,没好气道:“到底是谁呀?大晚上的恶作剧,无聊不无聊?”言毕直接掐断了。几分钟之后电话又响起来,仍是同一个号码,她忍无可忍,正要发作,突然福至心灵,迟疑地抓起手机试探着问道:“沈飞,是不是你?你拿了另外一个号码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沈飞的手机是双卡双带,维桢只存下了他日常交际的号码。“嗯。”良久之后对方终于答应了一声。维桢酒后情绪有些激荡,虽然知道不该再跟他有所牵扯,还是忍不住道:“沈飞,沈飞我求你别再找我了。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还能够要求我若无其事地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做了什么事?”沈飞的声音听起来异样的尖锐刺耳。维桢愣了一下,觉得不该再说下去,隔墙有耳,太过冒险。然而酩酊迷醉之时,夜深人静之际,白日强装出来的理智和冷静很快便溃不成军,在沈飞一再追问下,心底一直苦苦压抑的话便汹涌而出:“你是明知故问么?在若耶湖旁,你对那个女孩子做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追究了,只求你放过我。沈飞,我不希望你出事,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你如此机智善谋,一定要保重自己,尽早做好安排,不要被牵扯进去……”维桢话音未落,沈飞便一声不吭将电话挂断了,连一句分辨的说辞都没有。她颓然靠在椅背上,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希望沈飞能拿了假话来诓骗她,伸手往前摸了摸,也不用杯子,干脆将整瓶酒对着嘴巴一径死灌,完了事,只觉得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遂趴伏在桌上无声地抽泣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房外走道上渐渐有纷纷攘攘的人声传来。维桢吓了一跳,拿起手机一瞧,九点过一刻,看来这层楼大部分的人都下课回来了。往镜子内照了照,自己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这样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实在不必献丑人前,于是拿了衣柜最外面挂着的一条碧色棱形排扣遍地樱草花的连衣裙套上,随便洗了洗脸,拿起钱包和钥匙匆匆出门下了楼。维桢脚步浅浮,在校园里的小径上东游西荡,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幽静微凉的林子里。她揉了揉饧涩的眼睛,一时悲喜难辨。这里原本是一片苍翠欲滴的青竹林。繁华见孤深,一个敌千顷。如今略现颓败,依然孤拔英挺,风骨不改。往内走去,夹杂着佳木茏葱,繁花闪灼,断壁残垣处苔藓成斑,藤萝掩映。两边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满布,中间约一米来宽的一条石子漫的路连绵伸展,林子里每隔一段距离便砌了白石板的双人长靠椅。此处是校园里恋人最爱流连的场所之一,堪比若耶湖。维桢不喜若耶湖,沈飞就时常携了她来这里缱绻相依,当真是似漆如胶,无话不谈。维桢寻了俩人惯常坐的椅子歇脚。这把长椅隐在一小片茂密异常的竹子花木之间,背后有一株极大极盛的铁杆海棠,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盛放之时花姿潇洒,怒放似锦,如喷火蒸霞一般。如今却是深秋,点点残红,已是盛极而衰时的最后挣扎。维桢扭头望向枝头上仍有几分花姿怜人的残蕊,“滴滴答答”又再落下泪来,不禁自嘲一笑:“呸,不知羞,真以为自己是林妹妹不成?东施效颦,叫人生厌。”“谁说的,我看来便是姣花照水,弱柳临风,惹人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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