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 223 章_幺儿的科举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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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第 223 章

  自那日后没过上多久,顾策便带着剩余逃过一劫的顾家族人踏上了归乡之路。至于那位心中不满的顾老夫人,可惜今时今日的顾家已经再没对方说话的余地了。

  身为勋爵官员“孝”之一字尚可作为牢牢压制子孙媳妇儿的一把利器那么如今已经身为普通平民的顾家还能有什么顾及呢?

  前世子夫人杨氏费力的搀扶着丈夫一步步走上甲板感受到手下的传来的坚铬,杨氏不由眼眶一酸,夫君自小金尊玉贵,哪里受的过这般苦楚。看着前头船上还在不依不饶,摆着老夫人架子的太婆婆杨氏手中一紧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旭日中明明灭灭。

  次日大殿之上,又一名官员被当堂压下,虽作为废子的顾家已然退场然而朝堂风雨却丝毫未曾停歇,反倒是愈演愈烈。

  沈煊站在原地,看着朝中争吵不休的数位臣工,究其原因,陛下如今已经五旬过半,虽这些年龙体还算康泰但纵观历朝君主长寿者素来少有。

  如今朝中几方势力分庭抗礼,偏生太子之位依旧悬而未决。“立长立贤立能”可谓众说纷纭。不禁众位臣公着急,便是几位天潢贵胄也快坐不住了。

  “这堆子破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兄弟我这几日都快在大理寺安家了!”

  京中一处酒楼上,一靛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烦躁的坐在窗前手中折扇被摇的烈烈作响,一双桃花眼下隐约可见青黑色,一看便是最近熬了许久的。

  “瑾瑜,怎么新任的少卿还未就职?”

  方才烦躁的男子正是谢瑾瑜无疑,自原大理寺卿顾策被除官之后,继任者自然非谢瑾瑜莫属。只是适逢非常时期,本就事务繁杂,更兼上新任少卿迟迟难就其位,也难怪谢兄这般烦躁。

  更何况,如今朝堂错综复杂了,哪怕瑾瑜身为郡马,身份尊贵有些事情怕也难处的很。

  可不是嘛,吏部那老头子素来油滑的很,总想着哪方都不得罪。

  说罢,谢瑾瑜意味不明的嘁了一声,一旁张行检不由重重一咳,作为吏部堂官,自家顶头上司被这般吐槽,总归有些不大自在。倒是一旁同处吏部的杨子修面上无异,只放下杯子不疾不徐道:

  “吕大人这般,也是无奈之举。”

  六部之中,吏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吕大人这么些年来能始终保持中立,几方不得罪已经是极难为了的。

  谢瑾瑜未尝不明白这般道理,因而也只是在此吐槽一番罢了,也没想着如何难为。

  只是形势如此,席上还是多了些沉默。

  最后还是一旁的江澄开口道:

  “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还想这些做甚?”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湘江何处流?”说罢,率先干下了一杯。

  沈煊几人紧随其后。

  说来,自出事之后,几人也是许久未曾好好聚一回了,这些日子风头正紧,众人谨慎避嫌还来不及。如今恰逢休沐,倒也难得放肆了一回。便是一向清冷自持如杨兄,面上都染了些许薄红。

  只是也仅是如此罢了,非常时期,便是旷达如江澄江大才子,都不会放任自个儿真醉过去。

  归根究底翰林院,比之六部,也不过稍稍好些罢了。文人清流的言论,有时候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然而如今几人谁也未曾想到,哪怕众人已经谨慎如此,还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翌日早朝之上,又是一阵儿群魔乱舞。这般景象在这几日已然屡见不鲜,沈煊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

  “臣弹劾吏部侍郎杨子修包庇其父,任其宠妾灭妻将其妻活活逼死,后又以婢妾为妻,蔑视礼法,甚至于其乡中缕有以势压人之举。”

  沈煊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到这把火会竟会烧到杨兄身上。虽有些蹊跷,不过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沈煊正要做些什么之际,却见杨兄已经大步出列。

  沈煊脚步一顿,这厢杨子修已经跪于殿前。声音还是一惯的清冽无波。

  “秉陛下,未能制止家父以妾为妻,臣之罪也!但欺压乡邻是为何故?微臣远在京城,来往消息却有不便。是非曲直,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说罢,便直直叩首在地。沈煊复又出列道:

  “费御史所言不免太过不讲情理,杨父另娶之时,杨侍郎尚不过垂髫之龄,更何况身为人子,又如何行那忤逆之举。至于以势压人”说到此处,沈煊微不可见的顿了顿,复才谨慎道:

  “本侯身为同乡这么多年都不甚清楚,费御史远在京城,倒是明白的很!”

  话虽如此,想到当年离开前徐师兄所言,沈煊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煊的担忧便成了真,这费御史果真有备而来。便是十几年前的事都查的清清楚楚。这般心力,这中时候,沈煊心中微微一沉。

  若说当初杨父所犯,不过是拿关系给人行了方便罢了,但奈何一朝得势,嘴脸实在太过难看,若说是以势压人倒也不为过,便是小镇上都对此议论纷纷,这也是当初徐师兄为何那般吞吞吐吐的原因。

  沈煊复又看了眼口若悬河,咄咄逼人的费御史,知道今天这关必然不会太好过了。

  此事按理来说本来可大可但杨父先有宠妾灭妻,扶正妾氏在前,律法道德本有瑕疵,如今在来丁点坏处都会被放大数倍。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若非杨兄谨慎,多年不染二色,恐怕今日就不能善了了。

  即便如此,哪怕有沈煊及几位同僚倾力帮扶,最终也不过暂罢官职,听后再审罢了。

  下朝之后,两人并行在长长的宫道之上,一时间两人谁都未曾开口。沈煊本有一肚子的疑问要解,却听得一旁杨子修用两人才能听得的声音轻声道:

  “赫之,此事你且不要再插手了。”身为好友,求情维护本无可厚非,但多了

  话音刚落,沈煊蓦然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眼前清冽如故,仿佛对自身境地丝毫不知的好友。

  半响,只听得沈煊微微喑哑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说,子修你是什么时候有的打算?”

  杨子修脚步不停,沈煊只得紧紧跟上。

  “就在赫之你同我说过之后,你我都知道,这件事终归是瞒不住的。”

  沈煊微默,他们家那小镇子,一点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杨家的热闹,众人也实在瞧的太多了,不免更添几分关注。便是沈煊,也难堵得悠悠之口。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杨子修的声音依旧从容。

  “即便为兄我一辈子默默无闻当个无名小官,也难保有触碰他人利益之时”与其如此,为何不搏上一回。

  “赫之你应该早前便有所察觉了吧?”

  “是啊,子修你都做的这般明显了。”

  平日明面上诸多避嫌,来往节礼中规中矩,公事更是丝毫不肯有乡交之处。虽私下里两人交情如故,但明面上也不过是如江兄一般,稍好一些的好友罢了。

  “子修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所择之蛟若未能成就真龙,不会牵扯到小弟吗?”

  两人这些年装聋作哑,明明谁心里都清楚,但谁也不曾捅破了这窗户纸。

  杨子修微微沉默,半响,分别之际沈煊复又开口道:

  “倘若师兄所择的那位真主此次师弟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言,杨子修微微一愣,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这些年为了两人都清楚的原因,师兄,师弟这般称呼也再未在人前出现过。

  末了,宫门处,沈煊才听到一句清冽的声音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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