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一线
“你觉得如何？”洪武帝问道。
“如陛下一般有血性，敢作敢当，勇武过人。”总管太监躬身答道。
“愚蠢，他很愚蠢，”洪武帝忽然道，“想必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总管太监连忙跪下，说道：“奴婢惶恐！”
“刚入七品，身无利器，不擅打斗，挺身而出，不就是取死之道么？”洪武帝喃喃道，“别说是你，就是朕也觉得愚蠢啊……”
他想起当年自己起于微末之时，也是这般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常遇春他们，才愿意以死报之。
“还有多久？”洪武帝忽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总管太监立马意会，答道：“半炷香后。”
“快了，快了……你可别死了啊……”
……
……
在所有人嗤笑鄙夷中，朱杋吭哧吭哧的爬上了擂台。
“藏头露尾，面具摘了！”裁判皱眉道。
“不摘，”朱杋坚决不同意，生怕一不小心被白面甲咒杀了，“你可以探查神府验人，但不能摘面具。”
孙傲忠嘲讽道：“是见不得人吧？怕摘了面具没脸见人？”
摘了面具我可能没命见人了。
朱杋没理他，将周晓晓拉过来，低声询问道：“没事吧？”
周晓晓微微点头，说道：“他起了杀心。”
“我知道。”
“这次是我不对，把你牵连进来了，”朱杋笑着摸摸她的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下次别逞强了，下去吧。”
周晓晓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跳下了擂台。
“还咳呢？装起来了？”朱杋转而看向罪魁祸首孙慈义，相当不爽的说道，“多管闲事。”
若是没有这家伙擅作主张去替他报名，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档子事。
朱杋怒气值蹭蹭往上涨。
从封山开始，他就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毕竟谋划了三年的事情，在即将得逞的前一刻忽然破灭，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能保持平常心已经是心性过人了。
反正皇帝老儿早就知道我要逃跑了，这事已经成了‘大家一起帮你保守的秘密’，他也不打算装下去了，爱咋地咋地，不进深潭就行。
洪武帝肯定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不然时间不可能拿捏的这么准。
虽然不知道老天师和洪武帝打算干什么，但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关着他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去当斩缘人，更不会弄什么考核。
稍微发挥一下阿Q精神，朱杋坦然接受了现实。
我，朱杋，已经不是你正一道的仆役了！
老子现在是大明斩缘人！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今天挨打，明天就走马上任，咱们走着瞧。
原本他想拿太子和斩缘人的名号吓唬吓唬孙傲忠，但转念一想，就连孙慈义和颜清潋这样的二愣子都不信，说出来八成又要被人耻笑。
另一边，孙慈义闻言，讪讪站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孙傲忠挡在面前。
后者语气不善道：“家兄如何，与你无关。”
兄控狂魔啊你？
不等朱杋说什么，裁判耐心耗尽，忽然双指一点他天灵，神识粗暴的涌入他的神府。
等等……朱杋一惊，他忽然想起天尊还坐在神府里。
须臾，裁判探查完毕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点了点头，将孙慈义赶下台，说道：“可以开始了。”
他没有看到天尊么？
孙慈义屁颠屁颠的挤进人群，回头还给朱杋眨了眨眼，他不知道孙慈义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反正看着很欠打。
来不及思索其它，裁判高喊道：“此次擂台赛不计入成绩，仅用于选手双方解决纠纷，拳脚无眼，生死不论，祝二位武运昌隆！”
随后一声开始，这场闹剧一般的擂台站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朱杋不假思索张口说道：“我认……”
——轰隆！
平地如惊雷砸下，擂台猛地震动起来，青石块地板裂开如蛛网般的缝隙，飞石白灰放射状喷溅！
孙傲忠化作一道残影，他仅仅是冲刺，就差点将擂台踩碎！
在朱杋‘输’字还没说出口时，阵阵音爆声响起，孙慈义已经贴在他身前，堪称开山裂石般一拳砸下！
在同一瞬间，神府内，福生无量天尊猛地睁眼，祂手指轻颤，拨动了一根因果线。
朱杋在刹那之间，脖子向左堪称九十度弯曲，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拳！
他身后的擂台猛地炸响，孙傲忠一拳砸在了擂台上，灰雾飞溅，擂台背面如冲击波般飞射出石块，地面出现了一个洞！
朱杋被震荡的空气撞飞了几丈，他五脏六腑好似位移了一般，疼的难受，更要命的是双耳暂时性失聪，耳鸣声如蜂巢乱舞。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捂着脖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刚刚忽然脖子不知怎么忽然一抽，拉着筋骨，现在疼得要命。
孙傲忠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拳头。
怎么会打偏？
他碰巧躲开了吗？
所有旁观者鸦雀无声。
周晓晓吓得小脸苍白，颜清潋脸色凝重，孙慈义终于发现自己弟弟心理状态不太对劲，他在擂台边大喊，让孙傲忠就此罢手。
裁判心悸不已，刚刚那一拳，他自己都抵挡不住，更别说及时救下朱杋。
这人是真的动杀心了。
这时候，台下忽然有人惊叫，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金……金光！！天灵金光！”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朱杋的面具下，冒出了请神术独有的金光，双眼隐隐约约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正神上身！错不了！”
“人间代行走吗？多少年没出过人间代行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颜清潋和周晓晓大吃一惊，她们作为道门中人，比其余人更清楚请下正神的含金量。
小莲花峰上，一直在观望的洪武帝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想着：“他怎么会请下正神？不该是仙灵么？”
这时候，朱杋才缓缓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进入了神府内，以天尊的视角，看着自己的因果线。
只见天地上下，众生草木，密密麻麻的红黑色因果线如瀑布一般勾连。
到处都是‘死相’！
其中最深最粗的一根，已经红得发黑，将自己和孙傲忠连在了一起。
他想明白了，孙傲忠是根本不打算给他认输的机会，要在他开口之前，弄死在擂台上！
生死悬于一线，根本没有时间让朱杋细思，他怒吼一声，疯狂催动全身灵力，缓缓抬起天尊的手指，斩向那根因果线！
在别人眼里，朱杋神色忽然变得无比狰狞，他对着孙傲忠，缓缓地抬起了手……
下一刻，擂台上又是一声巨响，孙傲忠再次出拳，以更为恐怖的力道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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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陛下一般有血性，敢作敢当，勇武过人。”总管太监躬身答道。
“愚蠢，他很愚蠢，”洪武帝忽然道，“想必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总管太监连忙跪下，说道：“奴婢惶恐！”
“刚入七品，身无利器，不擅打斗，挺身而出，不就是取死之道么？”洪武帝喃喃道，“别说是你，就是朕也觉得愚蠢啊……”
他想起当年自己起于微末之时，也是这般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常遇春他们，才愿意以死报之。
“还有多久？”洪武帝忽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总管太监立马意会，答道：“半炷香后。”
“快了，快了……你可别死了啊……”
……
……
在所有人嗤笑鄙夷中，朱杋吭哧吭哧的爬上了擂台。
“藏头露尾，面具摘了！”裁判皱眉道。
“不摘，”朱杋坚决不同意，生怕一不小心被白面甲咒杀了，“你可以探查神府验人，但不能摘面具。”
孙傲忠嘲讽道：“是见不得人吧？怕摘了面具没脸见人？”
摘了面具我可能没命见人了。
朱杋没理他，将周晓晓拉过来，低声询问道：“没事吧？”
周晓晓微微点头，说道：“他起了杀心。”
“我知道。”
“这次是我不对，把你牵连进来了，”朱杋笑着摸摸她的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下次别逞强了，下去吧。”
周晓晓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跳下了擂台。
“还咳呢？装起来了？”朱杋转而看向罪魁祸首孙慈义，相当不爽的说道，“多管闲事。”
若是没有这家伙擅作主张去替他报名，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档子事。
朱杋怒气值蹭蹭往上涨。
从封山开始，他就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毕竟谋划了三年的事情，在即将得逞的前一刻忽然破灭，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能保持平常心已经是心性过人了。
反正皇帝老儿早就知道我要逃跑了，这事已经成了‘大家一起帮你保守的秘密’，他也不打算装下去了，爱咋地咋地，不进深潭就行。
洪武帝肯定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不然时间不可能拿捏的这么准。
虽然不知道老天师和洪武帝打算干什么，但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关着他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去当斩缘人，更不会弄什么考核。
稍微发挥一下阿Q精神，朱杋坦然接受了现实。
我，朱杋，已经不是你正一道的仆役了！
老子现在是大明斩缘人！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今天挨打，明天就走马上任，咱们走着瞧。
原本他想拿太子和斩缘人的名号吓唬吓唬孙傲忠，但转念一想，就连孙慈义和颜清潋这样的二愣子都不信，说出来八成又要被人耻笑。
另一边，孙慈义闻言，讪讪站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孙傲忠挡在面前。
后者语气不善道：“家兄如何，与你无关。”
兄控狂魔啊你？
不等朱杋说什么，裁判耐心耗尽，忽然双指一点他天灵，神识粗暴的涌入他的神府。
等等……朱杋一惊，他忽然想起天尊还坐在神府里。
须臾，裁判探查完毕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点了点头，将孙慈义赶下台，说道：“可以开始了。”
他没有看到天尊么？
孙慈义屁颠屁颠的挤进人群，回头还给朱杋眨了眨眼，他不知道孙慈义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反正看着很欠打。
来不及思索其它，裁判高喊道：“此次擂台赛不计入成绩，仅用于选手双方解决纠纷，拳脚无眼，生死不论，祝二位武运昌隆！”
随后一声开始，这场闹剧一般的擂台站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朱杋不假思索张口说道：“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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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如惊雷砸下，擂台猛地震动起来，青石块地板裂开如蛛网般的缝隙，飞石白灰放射状喷溅！
孙傲忠化作一道残影，他仅仅是冲刺，就差点将擂台踩碎！
在朱杋‘输’字还没说出口时，阵阵音爆声响起，孙慈义已经贴在他身前，堪称开山裂石般一拳砸下！
在同一瞬间，神府内，福生无量天尊猛地睁眼，祂手指轻颤，拨动了一根因果线。
朱杋在刹那之间，脖子向左堪称九十度弯曲，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拳！
他身后的擂台猛地炸响，孙傲忠一拳砸在了擂台上，灰雾飞溅，擂台背面如冲击波般飞射出石块，地面出现了一个洞！
朱杋被震荡的空气撞飞了几丈，他五脏六腑好似位移了一般，疼的难受，更要命的是双耳暂时性失聪，耳鸣声如蜂巢乱舞。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捂着脖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刚刚忽然脖子不知怎么忽然一抽，拉着筋骨，现在疼得要命。
孙傲忠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拳头。
怎么会打偏？
他碰巧躲开了吗？
所有旁观者鸦雀无声。
周晓晓吓得小脸苍白，颜清潋脸色凝重，孙慈义终于发现自己弟弟心理状态不太对劲，他在擂台边大喊，让孙傲忠就此罢手。
裁判心悸不已，刚刚那一拳，他自己都抵挡不住，更别说及时救下朱杋。
这人是真的动杀心了。
这时候，台下忽然有人惊叫，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金……金光！！天灵金光！”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朱杋的面具下，冒出了请神术独有的金光，双眼隐隐约约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正神上身！错不了！”
“人间代行走吗？多少年没出过人间代行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颜清潋和周晓晓大吃一惊，她们作为道门中人，比其余人更清楚请下正神的含金量。
小莲花峰上，一直在观望的洪武帝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想着：“他怎么会请下正神？不该是仙灵么？”
这时候，朱杋才缓缓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进入了神府内，以天尊的视角，看着自己的因果线。
只见天地上下，众生草木，密密麻麻的红黑色因果线如瀑布一般勾连。
到处都是‘死相’！
其中最深最粗的一根，已经红得发黑，将自己和孙傲忠连在了一起。
他想明白了，孙傲忠是根本不打算给他认输的机会，要在他开口之前，弄死在擂台上！
生死悬于一线，根本没有时间让朱杋细思，他怒吼一声，疯狂催动全身灵力，缓缓抬起天尊的手指，斩向那根因果线！
在别人眼里，朱杋神色忽然变得无比狰狞，他对着孙傲忠，缓缓地抬起了手……
下一刻，擂台上又是一声巨响，孙傲忠再次出拳，以更为恐怖的力道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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