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衣冠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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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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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衣冠

  太阳将地面灼晒得干裂生灰。

  原野上聚满了各种模样的居民:带着尖角帽的诺曼农夫,赤裸着脑袋的罗斯渔夫,将弓箭装在皮囊中的古河人,穿戴者宽大裤腿的安息人,还有几个唐人模样的阻卜人。

  在原野的尽头,一些华丽的宅邸中,古河领主正在宴饮狂欢。

  这些古河人都得到了唐男的职位,如果他们愿意放弃土地,就能通都护府得到一大批财货。

  一旦这些古河领主同意,唐兵就会将领主们带走,将他们送到唐人修筑的城市之中,为他们善治宅邸、精修花园。

  唐人的官员告诉古河领主们,建功立业不过是过眼云烟,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欢歌笑语的宅邸之中,诺曼的琴手和古河女人互递眼神、古河领主们用美酒灌醉自己、人们聚集在夏天的院落里面舞蹈,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女人穿着武士的戎装,整个古河郡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欣欣向荣着。

  离开了宅邸,朝着更远处望去,古河郡的奴隶缓慢地挪动着脚步,朝着唐人安置的几张小桌走去。

  这几顶小帐篷是归义司的,其中也有不少农吏椽和工吏椽。

  唐人的官员身边,归义人备官则紧张地等待着前来归义的居民。唐人官员不得不一再起身招手,让熟悉某些语的同僚过来。

  《唐臣法》与诸臣定约,领地之民籍名归义不得阻拦,违者弃市。

  古河领主们这几年来虽说没有像是唐人一样,建立了基本完善的官府,也谈不上厘定赋税,但是古河领主们也有一整套统治体系。

  古河人参照安息人,设置了许许多多的‘库姆’,库姆就是安息语之中对奴隶的称呼。

  库姆未必指那些在土地和作坊之中整日劳作的努力,为主人撰写诗歌、为主人表演舞蹈、为主人帅军打仗、为主人营建宫舍的都可以是奴隶。

  库姆可能只是忠于主人家仆,但若是经过训练、扩大规模,库姆却也可以成为一支军队。

  安息高原上,就曾经出现过两个库姆邦。

  其中一个库姆邦最后夺取了沙阿沙的宝座,建立了库姆帝国。

  如今的安息皇族,曾经就是库姆帝国的安息贵族,最后他们以‘复兴安息’为理由起兵,建立了如今的安息帝国。

  古河郡,河儿汗建立了六七十个库姆,并建立了一个库姆府。

  库姆府的官方文字是安息语,高级奴隶也基本是来自高原的安息奴隶。

  这些高级奴隶除了人身依附于主人之外,与自由人毫无二致。

  他们会教育新来的奴隶学习安息文,教会他们使用弓箭、刀剑、长矛、骑术,其中的佼佼者会被选拔出来,成为库姆维吉,也就是奴隶管理者。

  库姆府的制度对唐人其实也有渗透。比如洛西郡的奴儿府,就是一种库姆制度的变种。

  古河郡除开河儿汗留下来的库姆领地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古河贵人建立的库姆领地。

  当古河领主们多半在战乱之中陨落或是逃亡后,库姆府却维持着运转。

  库姆府强大的生命力就在于它们的灵活多变:它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对当地风俗做出让步,安息语只不过起一个的粘合作用,如果它不再和乎适宜,就会被库姆武士们抛弃。

  比如古河郡内,库姆领地使用的官文,已经变成了诺曼语。

  在格拉摩根周围的库姆府,使用的语则是布尔萨语。

  在洛西郡的奴儿府,使用的语则是唐语。

  许多古河领主希望叔儿汗保留库姆制度,并为此集体上书叔儿汗。

  “敬告吉祥的白羽汗、大草原上的雄鹰:库姆是天地之间长盛不衰的东西。有人天生适合挽弓,在草原上猎狼、在沙漠中捕猎豹、在旱地上杀戮狮子、在城镇中管理居民,这些人被上天赐予了禀赋。这些人独自行走的时候,便是少有的勇士;这些人结成战团时,便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士;这些人组成军队的时候,那就是整个世界的征服者!”

  “上天把神一样的天赋赐给这些人,同时也要赐给他们足够的助手。这些助手就是库姆。一个战士拥有一个库姆,就能自由地旅行,不必为琐事烦恼;一个战士拥有十个库姆,就能经营商业,利用聪明的头脑和技巧,获得大量的财富;一个战士拥有一百个库姆,就能经营出一片丰饶多产的庄园;一个战士拥有一千个库姆,那他就能建立一支军队为英明的君王效力。”

  “让库姆留在战士们的身边!让战士护卫在您的身边!在您的汗旗下,弯刀将会为您举起!”

  长史府接到了这封信,当天就转给了都护府,“议不许。”

  接着,章白羽同意了长史府的批复。

  古河贵人们非常灵巧:他们提议保留库姆组织的时候,非常的恳切,可当他们发现封君并无此意之后,便立刻主动前往临湖城,争相为都护出谋划策,告诉都护如何对付别的库姆。

  最聪明的贵人们直接放弃了各自的库姆,率领着士兵前往临湖城,等待征召;

  稳重的一些的贵人则一边周旋一边斤斤计较着条件,他们索要财货、美人,只有这样才会将库姆解散;

  当然,总有一些古河贵人愿意为自己的权力而死的。

  各地都爆发了反对解散库姆的暴动。乡间的古河贵人们纠合起了库姆卫队,竖起了反抗的大旗。

  古河领主们起兵的口号是‘帮助布尔萨国王恢复王位’。

  这一下,临湖城也变得紧张起来。

  布尔萨国王的甲区被封锁了,他和王后两人被禁止出门,看护他们的唐军士兵增加了一倍,任何侍奉他们超过三个月的仆人都会被替换。

  唐军士兵站在高墙上巡逻,冷淡地看着布尔萨国王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

  有些时候,布尔萨国王会突然发起怒来,朝墙上的唐军士兵抛掷石块。

  王后则站在一边啜泣着安抚他,让国王返回家中。

  长史府不久之后给布尔萨国王送来了一些颜料、画布,还有一位从厄尔班尼城来的埃兰画师。

  布尔萨国王终于找到了事情做,开始在家中学习临摹绘画。

  埃兰画师在长史府官员的面前称赞说,“他是很好的学生,如今画画已经可以分辨出来石榴和苹果了。”

  在临湖城加强戒备的同时,古河郡唐军发动了扑灭叛乱的战役。

  因为有古河领主效力,唐军进展很顺利。

  古河叛军既没有唐军准备充分,也得不到诺曼人的支持,就连过去的战友也帮助唐军搜索他们。

  整个古河郡成了猎场。

  唐人的郡兵、良家子、游侠儿纵横各地。

  长史府对古河郡下达了‘剿灭贼寇’的府令。这是长史府第一次直接指挥郡兵,虽然官员们感觉有些手忙脚乱,古河郡尉却在唐军营兵的帮助下,肃清了多处抵抗堡垒。

  古河贵人和他们的高级库姆全部被处决,首级被送到各地。

  叛乱的古河士兵被送去了受降城或者新林郡。

  如今,战俘不光可以送去受降城挖矿,也可以送去新林郡修缮山路。

  据说新林郡修筑山路极为艰苦,役夫和战俘需要在山岭之间小心行走,动辄跌入万丈深渊。

  碎石嶙峋的山间,叮当作响的敲石声寂寞无比。

  叛乱来的仓促,被扑灭的也快。

  数百首级被送到古河各地后,古河领主们‘自愿献土’、‘以土换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古河领主们在强悍的唐军面前,突然都想通了一件事情:与其与唐军对抗,不如顺从唐军,做一辈子的富家翁。

  唐军一手持刀、一手持金,慢慢地从古河贵人的手中取得了大块的土地。

  北港。

  此地曾是诺曼人的一个城镇,是接收唐地、阻卜、罗斯地区货物的中转站之一,外海就有天然的丰饶渔场。

  安息人入侵的时候,城镇拼死抵抗,被围困了六个月后终于沦陷。安息士兵进行了屠杀,几乎将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

  河儿汗曾经在这里安置了四个库姆,大概三百多人,准备重建这座城镇。重建还没有开始多久,古河人就陷入了动荡之中。这座城镇被叛军攻克,再次化为废墟。

  唐军抵达此处的时候,所见的就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诺曼人的城镇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城墙,城门坍圮在护城河中,铁闸门已经被古河人拆走熔炼取铁了。城内的建筑只剩下两处,石头磨坊以及改成监狱的城镇大厅。城内的小运河堆满了垃圾,里面还有许多诺曼市民尸体的残骸。城外的小港口也已经荒废,砖块无人打理,荒草从其中窜出。狐狸和野狗在城镇的废墟之中做巢,丝毫不惧怕人类。诺曼人的渔船在海滩上腐烂成了碎片,延绵数千尺全是碎木片,可见当初此地的繁荣。

  城内的居民只剩下了三十多个拾荒人、乞丐以及草药师。

  唐军进入城镇的时候,居民站在泥浆之中,用破毯子盖住头顶,呆呆地看着唐军士兵。

  唐兵发现城墙还算高大,便将这里作为了临时的营地。

  几队游侠儿曾在这里驻扎,并且修筑了简单的木头房舍。

  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唐军士兵抛弃了这里,今天夏天,唐军再次返回。

  他们发现当初留下来的房舍已经被流民占据,废墟上栖息的人口超过了一百人,这些人还弄到了两艘小渔船。

  更让唐人奇怪的是,这个小据点里面竟然有不少的古河女人。

  唐军这次来了就不走了。

  他们带来了石料、工具、粮食、武器,准备将这里开辟为唐城。

  经历过战乱的居民都是驯服的。

  这一百多人,没有经过任何劝说,就选择了归义,成了第一批北港归义人。

  长史府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新城的存在。

  几个备官来到此地,奉命检查了城市的遗骸。

  备官们判断这里很适合开辟成为一个港口。

  比起格城来说,此地距离唐地稍远,可是它却距离洛峡更近,很适合未来的唐军水师停靠。

  经过一个月的简单修筑后,北港出现了六幢大屋。

  模样古怪但却整齐划一的大屋,让北港的归义人看了啧啧称奇。

  这些归义人被安置在了一幢大屋之中。

  古河女人最早从聚居的大屋之中搬走,她们明白怎么改变命运:嫁给叔儿汗的士兵就可以了。古河女人都是很聪明的女人,她们很早就从父兄的最终听到了对唐人的畏惧。对于游牧的居民来说,畏惧的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尊敬。

  唐军士兵迎娶归义女子已经变得非常普通了。

  前来北港驻扎的唐军士兵,多半都是即将退役的兵士:他们在服役了几年后,就可以离开唐军,同时获得一块耕地,如果他们主动前往边境,就能获得八年到十年的免赋期,这段时间他们开垦的耕地不必缴纳任何粮税。免赋期结束后,唐军退役的官兵也只需缴纳很少一点的粮食,直到他们的子嗣成人为止。

  唐兵、林中木匠、唐人石匠、商贩、医师、教书先生陆陆续续地抵达了北港。

  北港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最开始,北港什么都缺,任何唐人经过这里,都会被本地唐人邀请留下。

  北港的唐人甚至考虑跑到怀远郡去,招揽一些林中人前来定居。

  比如唐人的活跃,归义人则只是默默地服从着封君的调遣。

  其中许多人暗自想着:什么时候新的征服者又会前来将一切焚毁。

  只是,唐人越来越出乎归义人的预料之外。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城墙的缺口被用土夯砖块封死了。

  北港成了一大片被石墙围起来的荒地。

  诺曼总督在二十年前访问这座城镇的时候,本地的居民曾经盛装打扮,用天鹅绒和丝绸装点门楣,在地面洒满鲜花,把小孩高高地举起让总督看见孩子们的笑容,面包房免费供应着食物,大街上摆满了小木桌,每一个木桌上都盛载食物,把桌腿压得深陷泥土之中。

  如今,唐人在城内扎下木桩和地基,规划着未来的新城镇。遇到下雨天,唐人也不会出门,整个城镇只剩下随意堆积的石料、被浇熄的炉膛、坑坑洼洼的路面、茁壮生长的荒草。

  不过大雨过后,唐人便再次乐呵呵地前来营建崭新的家园。

  大屋一幢又一幢地拔地而起。

  新移民坐在大车上进入城镇。

  归义司的官员在这里来回走动,将人们的名字记载到一本册页上。

  唐人的工头们忙个不停,招揽着长短工,安排他们去修复城墙、疏通港口堵塞的水道、清理城内的垃圾。

  接着,唐人士兵开始在城内的荒地上种植蔬菜。

  有些蔬菜归义人能够认出来,还有些蔬菜归义人则没有见过。

  城墙上的卫兵室被修复了,唐军士兵开始在城墙上巡逻守望。

  归义人时隔多年,又一次得到了高墙和士兵们的守卫。

  唐人似乎会魔法,在夏天结束的时候,北港已经成为了一座稍显忙乱的小镇。

  从南郡来的粮队正在一批批地将粮车送来。

  粮食被堆积在两幢大屋之中,唐人的官员每天都会给归义人分发粮食。

  城内处死过两个归义人首领。

  这两个归义人得到唐人的委任,去给其他的归义人分发粮食,但他们却利用这种权力讹诈别人:索要一件首饰、要求女人献出贞操、索求一件衣服等等。

  唐军士兵在处死罪犯的时候,召集了全城的居民,在宣布了罪行之后,直接将两人斩首。

  这之后,北港的风气为之一肃。

  本地居民发现,唐人不光是建设者,却也是极为苛刻的裁决者。乱世之中,正义往往只能通过暴虐来实现。

  处决非但没有降低归义热情,反倒让更多的古河人、诺曼人选择了归义。

  古河郡的库姆领地被打散之后,也开始陆陆续续迁徙来到北港。

  北港城内,出现了新的地名单位‘库姆’。

  这种库姆类似于‘街道、甲坊’的意思,比如河儿汗的库姆聚居的地方,就被成为河儿库姆;河儿汗妻子的库姆聚居的地方,就被称为可敦库姆;古河皮匠奴隶聚居的地方,就被成为皮子库姆。

  唐人已经见惯了城市从荒地上崛起的景象,对此丝毫不感惊讶。

  本地的归义人却愕然万分:他们见过一幢房屋的落成、他们见过一艘船的修造、他们见过一副铠甲的铸就,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唐人这种从平地上召唤一座城镇的本领。

  夏末。

  北港城内的唐人官员告知了城内居民一个新消息:即将有七百人进入城市。

  北港附近最后几位古河领主,已经交出了土地,解散了他们的库姆。

  那些奴隶,将会在归义后进入北港,成为新的唐民。

  北港居民们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新的大屋开始修建、石料和木料开始堆积起来、衣物粮食药材开始囤积起来、新的甲坊也在筹建之中。

  几十里外的荒原上。

  心情绝望而沮丧的库姆奴隶们默默地前行着。

  队列之中不时会传来叫骂声和婴儿的啼哭声,瘦削的骡子艰难地拉着大车,所有人都在日头下面惹得流汗。

  普通的古河人尤感耻辱和绝望—――他们被领主封君抛弃了,他们失去了古河人的身份,以后只能自称为唐人。诺曼人和罗斯人的心头也只是一片麻木,这几年的时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军人们来了又去,将他们视为私产随意出卖。

  这些库姆奴隶们忍不住回头看着远方的宅邸,领主欢庆的音乐声隐约可闻。

  奴隶大队只剩下了一阵阵叹息。

  他们听说自己会被送到一个叫做北港的地方。

  从小出生在尼塔的诺曼人,也弄不清楚北港是什么地方,面对其他奴隶的询问,诺曼人只能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三个阻卜奴隶是从马厩里面放出来的。

  几天前,这几个奴隶看管的一匹马病死了,他们的主人用木枷拴着他们的脖子,今天却将他们释放了。

  阻卜奴隶走到了归义司的面前,茫然地看着唐人的官员。

  “是做什么的?”唐人官员用古河话询问道。

  这几个阻卜奴隶看起来和唐人很像,这让归义司的官员不得不好奇。

  三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草原话,唐人官员听不懂。

  有个林中备官走来,用几种草原话询问,最后才听出来,这几个家伙说的是阻卜草原上的土话。

  唐人官员感到好奇,“问问他们,为什么会在古河人这里,古河人不是从安息来的么?”

  林中备官手舞足蹈询问了几句。

  阻卜人勉强回答了他们的来历:他们虽然是阻卜人,但却没有生活在阻卜郡中,他们被称为‘生阻卜’,在草原上游牧。罗斯人的拓荒队侵占了他们的水源,在水源修筑罗斯式的木头寨子,把他们卖作奴隶。这些奴隶又被乌苏拉人买去做马夫,辗转来到了尼塔行省。乌苏拉人撤走后,他们被古河人接管。现在,他们又被唐人接管。

  归义司的官员接着询问道,“会说唐话吗?是不是唐人之后?”

  林中人挥着手,对阻卜人说着。

  官员彼此商量,“阻卜人,可以算与唐人亲近的草原人了。如果会说唐话,多半是我唐人之后。可以算作唐人,不必算作归义人。”

  三个阻卜人只是茫然而警惕地看着唐人们。

  林中人指着嘴巴,“唐话,唐话!说了算唐人!唐话?说话啊!”

  见到阻卜人还是不明白,林中人就指着天空飞扬的唐字旗,“怎么称呼?”

  阻卜人依然没有说话。

  归义司的官员叹息了一声,“果然是个生阻卜,还指望问问他们阻卜郡的情况呢。”

  官员在归义簿子上找到了归义人一栏,准备将三个阻卜人籍名归义了。

  一个阻卜人伸出了双手,指了指天空的唐旗,艰难而滞涩地开口了。

  “唐家```阿舅。”

  另外两个阻卜人都点了点头,“唐家阿舅。”

  百十年前,唐军大破草原诸部,声震草原千里。

  阻卜从此奉唐为宗主。

  牧民且敬且畏,称唐王为可汗,亲近唐人者,称呼唐王为‘唐家阿舅’。

  一句唐话里,尘封着唐人遥远而光荣的记忆。

  昔日唐家威仪,阻卜人还都记得呢。

  归义司的官员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合上了归义人的册页,打开了另一个簿子,简单地记录了起来。

  “北港,有唐儿没于外域,久之化为外人。今归我唐,赐给唐家衣冠,使发髻衣服宛然如旧,复为唐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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