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议政王会议与八部人民
凉州受降城，“巴里希快乐街”。
一家娼馆里，钱程和几名女子，正在一间屋内交谈着。
“这次我们使团和你一起去阿尔比昂，之后我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莫德雷德说：“只是有些疑惑的事情，还想问一问。”
“你尽管问吧。”钱程不在意地说。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莫德雷德左右看了看，还是忍不住问。
“这里人很杂，巴里希人整天都在这里享乐，反而更安全。我之前和墨党几人碰头，就是在这里。”钱程回答：“我刚才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问题。”
“你这么精通术式啊。”旁边，吕荹很好奇：“我一直觉得你像个厉害的法师，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无他，只是熟练而已。”钱程谦虚道：“监视的术式，我见过很多了。涂山那里，到处都有严密的阵法，用来探查和防御。我从小就见一遍了。”
“好厉害！”吕荹很是佩服。
“我以前就见过兰斯洛特来这种地方。每次问他干什么，他都说是来谈事情的。看来，还有可能是真的啊？”莫德雷德有些意外：“你们第一骑士，果然不一样。”
“那当然，我们可是很厉害的。”阿蒂拉自豪地插嘴道。
“为……为什么要把我也带来……”她身后，阿娇小声地表示抗议。
然而吕荹和阿蒂拉看起来很兴奋，也没人搭理她。
钱程总觉得她们的想法并没有对上。只是现在，好像也不便细说。
“你有什么问题，就先说吧。”他对莫德雷德说。
“我之前的想法，是需要建立共和制度的国家。但我的朋友们中，有人坚持认为这不现实。”莫德雷德认真地请教道：“先生的意思，是推举一个可靠的王族继位，再让贤人们辅佐他，也不行么？”
“那由谁来执政呢？”钱程问。
“大臣们来执政。”莫德雷德回答：“现在，已经有大臣们在内阁里讨论朝政的习俗了。把阁臣会议正式化，就可以直接拿来用。”
“你们的大臣，都是贵族和国王的亲戚。他们执政，不还是王室里面自己玩么？”钱程反问：“专门设计一个王族内阁，是没法让人信服的吧。”
“到时候，你们国内的人，该不满的，肯定还会不满。”他指出：“而且，连应付的措施都失效的话，这阿尔比昂，恐怕就要完了。”
“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还没人想过没有国王的日子。”莫德雷德自己，看起来也缺乏信心：“我虽然不喜欢，但如果大家都不能接受，我也没办法。”
“按习惯，都是神授权国王来管理国家。”她解释道：“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主人，来管理自己——平民有领主，领主有国王，国王有天神。国王在其中是很重要的一环。”
“贵族们也普遍不喜欢国王。但哪怕拥立个软弱的国王，也得有个国王。议会自己并不是不能运转——实际上，现在他们在税收之类的重要方面，也有很大权力。但还真没人想过，彻底踢开国王的事情。”
“最明显的例子，其实是以前帝国那边。”她挠了挠头，想了想，举例道：“很长时间里，皇帝没多少权力，各地都是领主们自己说了算。连战争之类的事情，都要大领主们同意才发动得起来。最极端的时候，皇位甚至一直空缺着。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没有皇帝。”
“他们最初就是几个独立部落，巴里希人至今都这样嘲讽他们。”莫德雷德说：“每个部落的王，就是最初的诸侯。他们共同议事，形成了这个帝国的雏形。虽然有了皇帝，大家就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大臣了，但内部事务，皇帝依然插手不了。现在的八个选侯，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你看，贵族们就算和国王订立条约，也没什么用。国王依然是不可或缺的国王。”她摊了摊手。
“但问题是，这个会议，和国王，到底能共存么？”钱程看起来不太相信。
“确实很难。”莫德雷德想了想，承认道：“之前的话，每次都是国王反扑，获得更大的权力。我也不清楚，今后是不是可行。”
“无论在哪，虚君是个很不稳定的状态。”钱程拿起旁边的水壶，自己倒了一杯：“我们最早的时候，祭司和国王也是分开的。但现在回头看，这二者其实没法共处。不是大祭司掌握了王权，就是王试图削弱祭司的权力。我觉得，你们这种想法，恐怕也稳定不了多久。”
“和信仰有关的权力，甚至比执政的权力更重要。”钱程告诫道：“不换个其他思路，确实是没办法的。”
莫德雷德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么，就得想办法让国王和议会的那个契约，变得高于国王的法统，甚至高于教会。”她挠着头：“为什么我要思考这么晦涩的问题……实在是太伤脑筋了……”
“你们也别干看着，也帮她想啊。”钱程眼见其他几人在发呆，出声催促道。
吕荹和阿蒂拉大眼瞪小眼，见钱程询问，就开始原地傻笑。只有阿娇开始费力思索起来。
“为什么不把国王的法统，直接换成契约呢？”她想了想，说道。
“有些时候，被我们抓走的公主死活不想回去，只好拿别人顶替。但这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联姻者喜欢的，是对方的家系和嫁妆交易，又不是喜欢公主。”
“国王的存在，也不是大家喜欢国王这个人，而是需要一个管理者。把管理的权力赋予国王，和赋予别的什么，也是没区别的吧。”
“是啊。‘天命靡常，惟德是辅’。谁担当国王的角色，有什么区别呢。”钱程感慨了一句，又看了眼阿蒂拉她们：“你们觉得呢？有什么想法？”
“我……”吕荹急忙转头看阿蒂拉：“说哪儿来着了？”
“哦，我知道！”阿蒂拉急忙说：“他们不是有八个……呃，诸侯王在议政么，我觉得可以他们模仿古代制度。”
“就叫‘议政王会议与八部人民’吧。这样，也不需要国王了。”她建议道：“你看我这办法聪明吧。”
“算了，我就不该问她俩的。”钱程捂了捂额头，决定无视她：“我们继续讨论吧。”
PS：神权的问题不同文化差别非常大。
古罗马人对神也很……随意。就算在多神教信仰里，这些人也是很有特色的。
打仗的时候他们祭拜马尔斯，然后如果赢了，就是统帅英明战士勇敢；输了，就是马尔斯这货又掉链子，不如把对面那个更厉害的神迎过来拜一拜。
第三次布匿战争之前，罗马人还试图贿赂迦太基的女神，说只要你保佑我们灭了迦太基，我们就把你也送万神殿享受祭祀去。
另外他们也分食祭品。祭祀宰杀的牲畜会分给军团士兵吃，这个属于福利的一部分。
这些可能对罗马共和国的神权意识有不少影响。不过基督教传播开之后，这些习惯也跟着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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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娼馆里，钱程和几名女子，正在一间屋内交谈着。
“这次我们使团和你一起去阿尔比昂，之后我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莫德雷德说：“只是有些疑惑的事情，还想问一问。”
“你尽管问吧。”钱程不在意地说。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莫德雷德左右看了看，还是忍不住问。
“这里人很杂，巴里希人整天都在这里享乐，反而更安全。我之前和墨党几人碰头，就是在这里。”钱程回答：“我刚才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问题。”
“你这么精通术式啊。”旁边，吕荹很好奇：“我一直觉得你像个厉害的法师，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无他，只是熟练而已。”钱程谦虚道：“监视的术式，我见过很多了。涂山那里，到处都有严密的阵法，用来探查和防御。我从小就见一遍了。”
“好厉害！”吕荹很是佩服。
“我以前就见过兰斯洛特来这种地方。每次问他干什么，他都说是来谈事情的。看来，还有可能是真的啊？”莫德雷德有些意外：“你们第一骑士，果然不一样。”
“那当然，我们可是很厉害的。”阿蒂拉自豪地插嘴道。
“为……为什么要把我也带来……”她身后，阿娇小声地表示抗议。
然而吕荹和阿蒂拉看起来很兴奋，也没人搭理她。
钱程总觉得她们的想法并没有对上。只是现在，好像也不便细说。
“你有什么问题，就先说吧。”他对莫德雷德说。
“我之前的想法，是需要建立共和制度的国家。但我的朋友们中，有人坚持认为这不现实。”莫德雷德认真地请教道：“先生的意思，是推举一个可靠的王族继位，再让贤人们辅佐他，也不行么？”
“那由谁来执政呢？”钱程问。
“大臣们来执政。”莫德雷德回答：“现在，已经有大臣们在内阁里讨论朝政的习俗了。把阁臣会议正式化，就可以直接拿来用。”
“你们的大臣，都是贵族和国王的亲戚。他们执政，不还是王室里面自己玩么？”钱程反问：“专门设计一个王族内阁，是没法让人信服的吧。”
“到时候，你们国内的人，该不满的，肯定还会不满。”他指出：“而且，连应付的措施都失效的话，这阿尔比昂，恐怕就要完了。”
“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还没人想过没有国王的日子。”莫德雷德自己，看起来也缺乏信心：“我虽然不喜欢，但如果大家都不能接受，我也没办法。”
“按习惯，都是神授权国王来管理国家。”她解释道：“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主人，来管理自己——平民有领主，领主有国王，国王有天神。国王在其中是很重要的一环。”
“贵族们也普遍不喜欢国王。但哪怕拥立个软弱的国王，也得有个国王。议会自己并不是不能运转——实际上，现在他们在税收之类的重要方面，也有很大权力。但还真没人想过，彻底踢开国王的事情。”
“最明显的例子，其实是以前帝国那边。”她挠了挠头，想了想，举例道：“很长时间里，皇帝没多少权力，各地都是领主们自己说了算。连战争之类的事情，都要大领主们同意才发动得起来。最极端的时候，皇位甚至一直空缺着。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没有皇帝。”
“他们最初就是几个独立部落，巴里希人至今都这样嘲讽他们。”莫德雷德说：“每个部落的王，就是最初的诸侯。他们共同议事，形成了这个帝国的雏形。虽然有了皇帝，大家就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大臣了，但内部事务，皇帝依然插手不了。现在的八个选侯，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你看，贵族们就算和国王订立条约，也没什么用。国王依然是不可或缺的国王。”她摊了摊手。
“但问题是，这个会议，和国王，到底能共存么？”钱程看起来不太相信。
“确实很难。”莫德雷德想了想，承认道：“之前的话，每次都是国王反扑，获得更大的权力。我也不清楚，今后是不是可行。”
“无论在哪，虚君是个很不稳定的状态。”钱程拿起旁边的水壶，自己倒了一杯：“我们最早的时候，祭司和国王也是分开的。但现在回头看，这二者其实没法共处。不是大祭司掌握了王权，就是王试图削弱祭司的权力。我觉得，你们这种想法，恐怕也稳定不了多久。”
“和信仰有关的权力，甚至比执政的权力更重要。”钱程告诫道：“不换个其他思路，确实是没办法的。”
莫德雷德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么，就得想办法让国王和议会的那个契约，变得高于国王的法统，甚至高于教会。”她挠着头：“为什么我要思考这么晦涩的问题……实在是太伤脑筋了……”
“你们也别干看着，也帮她想啊。”钱程眼见其他几人在发呆，出声催促道。
吕荹和阿蒂拉大眼瞪小眼，见钱程询问，就开始原地傻笑。只有阿娇开始费力思索起来。
“为什么不把国王的法统，直接换成契约呢？”她想了想，说道。
“有些时候，被我们抓走的公主死活不想回去，只好拿别人顶替。但这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联姻者喜欢的，是对方的家系和嫁妆交易，又不是喜欢公主。”
“国王的存在，也不是大家喜欢国王这个人，而是需要一个管理者。把管理的权力赋予国王，和赋予别的什么，也是没区别的吧。”
“是啊。‘天命靡常，惟德是辅’。谁担当国王的角色，有什么区别呢。”钱程感慨了一句，又看了眼阿蒂拉她们：“你们觉得呢？有什么想法？”
“我……”吕荹急忙转头看阿蒂拉：“说哪儿来着了？”
“哦，我知道！”阿蒂拉急忙说：“他们不是有八个……呃，诸侯王在议政么，我觉得可以他们模仿古代制度。”
“就叫‘议政王会议与八部人民’吧。这样，也不需要国王了。”她建议道：“你看我这办法聪明吧。”
“算了，我就不该问她俩的。”钱程捂了捂额头，决定无视她：“我们继续讨论吧。”
PS：神权的问题不同文化差别非常大。
古罗马人对神也很……随意。就算在多神教信仰里，这些人也是很有特色的。
打仗的时候他们祭拜马尔斯，然后如果赢了，就是统帅英明战士勇敢；输了，就是马尔斯这货又掉链子，不如把对面那个更厉害的神迎过来拜一拜。
第三次布匿战争之前，罗马人还试图贿赂迦太基的女神，说只要你保佑我们灭了迦太基，我们就把你也送万神殿享受祭祀去。
另外他们也分食祭品。祭祀宰杀的牲畜会分给军团士兵吃，这个属于福利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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