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坐台不出台_一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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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坐台不出台

  包厢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音箱里放着没人唱的伴奏。

  玻璃小几上,摆了乱七八糟的酒水,还有一只精致的双层蛋糕,上面点了两支26蜡烛,蜡烛已经熄灭,蛋糕被胡乱切了两刀,扔在桌上无人问津。

  易暄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初白的手腕,不与她解释,拉起她软绵绵的小手便往门外走,他笑眯眯的朝同来的几位朋友招呼:“你们接着玩,爷还有下半场,不陪你们了,今天的账算我头上,拜拜了各位!”

  一种不好的预感,蹿上心头!

  初白尚且搞不清楚状况,就被男人拉得往前连走好几步,她惴惴不安的反抓住易暄的手臂,脸上妆已经花了,神色间透着明显的不安和张皇:“等……等一下……”

  易暄不悦地回头,半眯了眼睛看向身后不识趣的女人,今晚,她已经太多次忤逆他了!

  “干嘛?”男人的声线流露出不耐。

  “易少爷,您要带我去哪儿?”初白惊惧地垂下目光,低软着嗓音问。

  “还能去哪儿?酒店!”

  易暄无所谓的表情扎地初白心里一疼,果然,只要踏进这样的地方,就不会有人用正常的眼光看她,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即便包成木乃伊也会视而不见,她和这里的女人都一样,裸—露的模样。

  “我……不出台的。”初白被男人盯得有些害怕,她咬紧贝齿,憋住眼泪,声若蚊蝇一般反抗,耳边,已经听见旁人的冷笑。

  细碎的声音偷偷议论。

  “都这时候了才说不出台,不明摆着想涨身价吗?烂俗的把戏!”

  “哎?这丫头还是雏吧?心机不小啊!”

  ……

  “你说什么?”易暄瞪着她,讥诮似的一笑。

  “我进来时……跟苏姐说好了,不出台的。”初白深埋下脑袋,她知道自己一再坚持这样的立场,对面人会生气,可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一点尊严了,她不想丢掉。

  在这样的地方,只要开了先例,后面的局面必定无法控制,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穷无尽。

  她急着用钱没错,但还不想将自己所有的壁垒夷平,然后遭无数人践踏,那样,她会恨自己!

  “不出台?”易暄斜勾了唇角,邪笑,“我不会让你吃亏。”

  “我不是那个意思……”初白赶忙解释,却遭对方打断:“那是什么意思?”

  “我……”

  “你想要多少?”易暄态度逼人,使初白无法好好的思考。

  “易少爷……”初白壮着胆子望向易暄不太亲和的脸,嗫喏道,“蓝桥有先例的……如果不愿意,可以不出台……”

  “哈?”易暄表情不屑,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礼数不周,还请您见谅。”初白深鞠一躬,“不过,不出台是我的底线,我不能跟您走……”

  “底线?”易暄讽刺地笑起来,英俊面容变得几分狰狞。

  “我告诉你!在这地方,老子才是上帝!你算什么东西?就是蓝桥的老板张俞生,在我面前,他丫也得跪着!”

  易暄半笑半怒地捏住初白的脸颊,仔细欣赏眼前稚嫩的可人微微发抖的模样,继续说,“还不明白?苏姐给你的约定就是一句屁话!你要是识相,就把爷伺候高兴,兴许我还多宠你几天!”

  初白柔软的面颊被他捏得很疼,她紧皱眉头,心里却想不明白,进来前,琦姐确实跟她说过,蓝桥是有人不出台的,只不过久而久之会被遗忘,可为何到她就不行了?

  这时候,几个同是卖笑的女人见易暄已经发怒,可初白还是一脸坚持的样子,不由开始有些相信初白的话,偷偷替她感到惋惜,互相窃窃私语道:“真可怜,要是不愿出台,就不该进易少爷的场!”

  “哎……是啊,除非易大少爷不感兴趣,否则谁还能说个不字?”

  “你说苏姐也真是的,人家姑娘不愿意,怎么还着急忙慌把人带过来了,不还有别的包厢么?”

  “这你就不懂了,苏姐那人多精啊!她是舍不得这么好的摇钱树,在赶鸭子上架呢!”

  “哎……都是命哪!”

  那几个人交头接耳,说话声很小,初白并未听见,何况她现在也没心思听别人嚼舌根,只顾得上小心翼翼望着易暄,祈求自己的坚持,能让他扫去兴致,大发慈悲饶过她。

  可易暄这种纨绔子弟,哪是什么善类?他看她倔强的站着不肯走,很快就不耐烦了,于是打算抱出去直接丢到车里,看她还能不能折腾!

  初白发现男人的眼底流露的邪光,心中一凛,下意识向后躲避,她退得又急又猛,一阵踉跄后,便砰地撞在满是瓶瓶罐罐的茶座上!

  桌上的酒瓶酒杯在撞击声中滚落一地,碎的碎,撒的撒,满目疮痍。

  初白跌坐在地,浑浑噩噩间,用手支撑自己摔疼的身子,却不偏不倚按在了一处碎玻璃上,钻心的疼如电流袭来,她惊愕地缩回手,却见掌心里汩汩冒出鲜血,顺着她柔软的手掌滴落下去。

  鲜红的颜色在昏暗的氛围中格外刺目,如一株含血的蔷薇花,慢慢在掌心里绽开。

  易暄微微愣了一下,他很少遇见这么不识时务的女孩,眉心默默蹙起,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易暄不以为意地用脚踢了踢初白的腿,烦躁地催促她:“一点血而已,发什么呆?起来!”

  初白怔在原地,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些事,毕竟蓝桥的消费很高,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以为他们会是一群讲礼貌的文明人,不会过分的强迫她……

  于是,傻乎乎的就答应了。

  她听话的签了合约,陪客人唱歌喝酒,拿一笔不错的小费……

  可现在……

  该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初白被眼前的情况吓蒙了,她瑟瑟地看一圈包厢里的人,或是围观,或是冷漠,没人会搭手救她……

  在蓝桥,易暄从未受过如此怠慢,他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被消磨殆尽,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男人慢慢蹲下,死死捏住初白吓得惨白的脸,用力拍了拍,威胁道:“我叫你起来!听见没有!”

  初白的脸颊被他掐得生疼,她死死皱着眉头,喉咙里溢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她想起进来之前,琦姐曾给她的那句叮嘱:“如果遇见麻烦了,要会求救,哪怕有人帮你说句好话,也比你默默承受好得多!”

  说实话,起先听见这话,初白是相信的,但现在,她能向谁求救?

  花场的姐妹们虽有几个热心,但都跟她一样,无权无势任人宰割,故而皆养成了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的习惯,万不可能为她一个生人蹚浑水;

  而易暄带来的那些朋友……

  初白闷不吭声地向后瞥了一眼,那些人,多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帮她。

  她没人可以求救……

  势单力薄的她,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笼中雀,除了抱着自己颤抖,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却在这时。

  初白发现那位场没说过一句话的男人,站了起来,他默默收好自己的东西,走上前,朝易暄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易暄笑呵呵与他告别,态度恭敬礼貌,仿佛刚才沉着脸的另有他人。

  陆凌诠微笑颔首,几句场面上的寒暄后,转身就走,却在这时,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牵扯住了他!

  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撕扯崩坏!

  陆凌诠漫不经心地垂眼而望,就见双手沾满血污的女孩微颤着拉住他的裤脚,干得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合,姿态有些卑微,声音却低沉而平静:“求求你……救救我……”

  她像是在求他,又不像在求他。

  或者说,她很渴望此刻能有人给予她帮助,却没过多指望,那个人刚好是陆凌诠。

  也许对她来说,向他求救,只是最后不肯死心的一点倔强。

  女孩怯懦又恐惧的模样,像极了遭人遗弃的流浪猫,两只露珠般的眼睛微微含泪,恳求着任何可能降临的转变。

  陆凌诠拧眉,他无声地望着那只拦住他去路的手,血糊糊的,看上去很脏。

  他不常来这种地方,但对这种事多有耳闻,本就见怪不怪。况且,他向来不爱惹麻烦,行事前做风险分析与收益评估,是长久养成的习惯。

  但女孩没向他求救是一回事,求救了,又是另一回事。

  不求救,大可眼不见为净;求救了,却视若无睹的离去,终归失了些风度。

  ……

  风度很重要。

  陆凌诠冷淡地打量女孩惊惧的表情,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和包厢中其她女人相比,穿得比较保守,一身剪裁适宜的校服,一点淡妆,只在膝盖附近露出一点肌肤,雪白光洁,很是清纯。

  但她,却出现在这种地方。

  男人的眼底闪过轻微的讥诮,会意似的明白了什么。

  一旁,易暄瞧见初白向陆凌诠求救,脸上立刻露出许多难堪,他偷瞄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大声质问:“喂!臭丫头,你别瞎说!我怎么着你了?!”

  陆凌诠淡淡扫一眼僵笑无措的易暄,抬起手臂,将他无情推开,然后轻轻蹲下,握住初白细细的手腕,脸上绽开一抹温暖如阳的微笑。

  “咦?!”包厢里所有人都惊到了!包括求救人,侯初白!

  漂亮的笑容,仿佛经过无数次打磨,完美到一丝不苟,让人一眼便觉得舒心,找不出什么瑕疵。

  就像他的装扮,即便在这样的地方,也穿戴得整整齐齐,熨帖平坦的衬衫,打上领带,外面套着笔挺的定制西装,整整一晚,他都是这么下来的,没有弄乱。

  陆凌诠温柔的将初白受伤的手从裤脚上移开,他瞥一眼那双被玻璃割得满是伤口的手,怔松一下,朝女孩又递了个微笑,不算热情,不算关切,倒像晚宴上流于表面的礼貌招呼,带了几分优雅,几分疏离。

  “能起来吗?”陆凌诠轻声问她,见初白不答,便手上微微送力,将一脸懵状的女孩搀扶站起。

  初白呆愣愣地望着陆凌诠,如此近的距离,更能真切又清晰的发现,此人长得分外精致,不沾铅华,肤质洁净,俊眉靓目,挺鼻柔唇,再加上挺拔的身高,和清冽淡雅的气质,这个男人,身上下,无不是上苍的恩赐与偏心。

  他平静无澜的脸上,目光温和不显刻意,却维持在最合当的距离,不露一丝殷勤,又不让人觉得冷漠。

  陆凌诠有种奇怪的特质,绅士,礼貌,亲切,但与此同时,又隔着一种摸不到的距离感,隐隐透出不切实际,使人感到莫名的震慑与敬畏。

  初白的呼吸微微滞了,她原本想要道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女孩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垂了眼,不敢再看他,害怕心跳就此乱了节拍。

  陆凌诠修长有力的手握在初白的衣袖外,未触碰任何肌肤,也没多做解释,扶着她便往外面走。

  直到两人快抵达门边,易暄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慌慌张张朝陆凌诠的背影嚷道:“嘿!哥!那是我先看上的啊!”

  “人我带走,条件由你。”陆凌诠语气平平,头都没回,就留了这么句轻飘飘的话,领着初白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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