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在你家_你看他朱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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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在你家

  裴歌看见他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眸色又黑又浓,人群攒动,唯独他是安静的。

  长身玉立,波澜不惊。

  她拉着箱子朝他走过去,眉梢眼角带着得逞的笑,等站在他面前,裴歌呼出一口气,挑着眉头望着他。

  异国他乡,江雁声心情复杂。

  他低头睨着她,下颌绷紧,嗓音泠泠:“你怎么来了?”

  裴歌装作板着脸的样子,瞪着他:“你就是个骗子。”

  他不说话,别开脸。

  裴歌挑眉,毫不犹豫地拆穿他:“你分明是要休整整一星期的长假,还跟我说什么要去虞城出差。”

  被她挑穿江雁声也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绕过她朝航站楼往外头走。

  裴歌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推着箱子跟上他。

  她侧头看他一眼,心情难得愉悦,她说:“我们这算提前度假旅行了吗?”

  “裴小姐在想什么。”他嗤道。

  “我想什么你清楚,我不会说俄语,英语也说的很烂。”她说。

  他看着前方,喉结滚动:“我不是来度假的。”

  裴歌笑笑:“我就当是度假了。”

  迎面走来的几乎全是陌生面孔,毛子普遍高大又壮实,但裴歌眼中的江雁声他在这一堆人里也毫不逊色,相反的,因为气质清癯倒更加显现出了一些特别。

  思绪被拉远,裴歌也就没有注意到前方,迎面有人走过来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裴歌来不及反应又没有防备,只觉得肩膀一痛,身子朝一边歪扭过去,在失去平衡之前幸好她用力拉住了箱子,却忽略了万向轮的惯性,人被后一带,差点摔倒。

  是有人扶住了她。

  燥热粗糙的大掌贴着她的腰,还大有收紧的架势。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露腰的一字肩,扶着她的就是那个撞她的毛子,对方手心挨着她的皮肤,那感觉就好像蛇冲她吐着杏子。

  这人实在是有些壮实,留着络腮胡,虽是笑着但看起来一点都不绅士,相反的,十分油腻。

  对方说着她听不懂的俄语,手非但没有放开她还大有在她身上揩油的意思。

  裴歌如避蛇蝎一样退出来,眼神带着防备。

  回头朝人群里看去,人群里哪里还有江雁声的影子。

  可那毛子并未放过她,还想继续和她攀谈,裴歌没办法,还是冲着人群喊了一声江雁声的名字。

  她其实也不是多怕,毕竟这里是机场,人来人往的,虽然她语言不通,但对方实际也根本不能拿她怎样。

  她只是觉得很膈应。

  后来江雁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他站在她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另外空闲的那只手很自然牵过她的手。

  裴歌侧头看过去,男子抿着唇,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倨傲有些冷。

  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落下三个字:“麻烦精。”

  他拉着她的跟随人流朝下沉电梯走去,从头到尾没有看那冒犯她的人一样,也根本就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

  裴歌低头望着被他握着的手,心里溢出不太一样的情绪,酸酸软软。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边,没再说话。

  直到了出了机场他才放开她的手,裴歌抬手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江雁声看着她说:“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要是有自己的安排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

  一句话还未说完,裴歌立马打断他:“啊,我就是来找你的,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静默地望着她,情绪一半冷漠一般高深莫测。

  裴歌皱眉,她扯唇轻笑:“难道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他不说话,裴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总不可能是来见什么前女友的吧?”

  江雁声懒得理她,他抬手招了出租车。

  他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裴歌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袖,难道服软:“这里我不熟悉,乡巴佬,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是我逼着你让你来这里的么?”男人腮帮鼓动了一下。

  裴歌别开脸,她眨巴了下眼睛:“咳咳,你要过来,我当时哪里想的到这么多。”

  她觉得自己姿态已经很低了。

  甚至于,她说:“我长这么漂亮,你若是要见朋友什么的,把我带在身边那也有面子不是。”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面子。”他说。

  裴歌嘟起嘴,自己将自己的箱子一同放进后备箱。

  江雁声压根就不行她嘴里那什么人生地不熟的话,在裴歌十九年的人生经历里,她很早就孤身一人出去环游世界去了。

  世界这么大,语言种类杂乱且繁多,没见过她退缩一次。

  但他也无奈,江雁声觉得,裴歌就像他怎么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偏偏这么牛皮糖还是罂粟口味的,他无数次告诉自己碰不得,可她却偏偏要自己撞上来。

  在酒店开房时,江雁声说要两间。

  裴歌随即就纠正:“一间就够了。”

  江雁声将自己的卡递上去,看着服务人员强调:“两间。”

  对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看着眼前这靠的很近的一对,问:“你们不是情侣吗?”

  裴歌点头如捣蒜,用英文回:“当然是,是情侣。”她挽着江雁声的胳膊,又补充了一句:“发生了点儿小摩擦,他跟我闹脾气呢。”

  于是对方小声地嘀咕着:“那就不要浪费资源了。”

  虽然两间变成了一间,但价格并不便宜。

  裴歌不是那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最后定的是这里最好的套房。

  回到房间裴歌立马就朝卧室奔去,嗯,床很大。

  江雁声拉着两人的箱子从后面跟上来,他跟她说:“我睡外面沙发。”

  裴歌眼眸眯了眯,转身:“不行。”

  他跟着就道:“那你睡沙发。”

  “也不行。”

  女人纤细妖娆的身子往床上一倒,又贴着被子滚了好几圈,眉心微蹙,她小声地抱怨:“这床有些硬。”

  眼角余光瞥见江雁声还站在门口,她坐起来,看着他:“你睡床上,大不了我晚上不碰你。”

  “……”

  两人的午饭就在酒店里解决的,这里的食物不太好吃。

  裴歌看着对面安静吃东西的男人,跟这里的某些“精英男”相比,江雁声吃相不算优雅,但裴歌很喜欢看,他好像在吃的这方面完全没有要求。

  她拿叉子意兴阑珊地戳着自己盘子里的沙拉,随后倾身从他盘子里叉了一块,男人抬头朝她看过来。

  裴歌说:“尝尝你的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味道。”

  入口,并未新意,于她来讲照旧味同嚼蜡。

  她放下叉子,拿餐巾擦了擦嘴角,靠在椅子里看着他。

  裴歌说:“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知道莫斯科东城有一家当地特色冷酸鱼很好吃,他们家的红菜汤也是一绝……”

  “不是人生地不熟?”江雁声淡淡嗤道。

  裴歌别开脸看向窗外,轻咳一声:“刚刚才上网查的。”

  他一副信了她的鬼话的表情。

  又过几分钟,他几口解决掉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草草地擦了擦嘴,说:“我晚上还有事,裴小姐自己去吃吧。”

  她脸色一沉,江雁声说:“我不是来玩儿的,也不可能将就你。”

  说罢他起身离开。

  裴歌咬牙切齿盯着那个背影,顿时心里生出一种她这又是何必的心思。

  喜欢她巴结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何必这么木非要遭这份罪。

  可她就是忍不住。

  心想,她可能上辈子欠了他,所以这辈子要来还。

  罢了罢了。

  独自一个人满世界乱跑这事裴歌也干过不少了,也不是非要巴着他。

  莫斯科的晚上比临川气温低上很多,她买了一件带着异域风情的披肩裹在肩头,一个人走走逛逛,也不算无聊。

  晚上八点,江雁声钻进当地某家酒吧。

  舞台上有穿着性感暴露的男子在跳钢管舞,那比女人还要妩媚妖娆的姿势引起来一大波人的尖叫声。

  江雁声拨开层层的人群,从楼梯上到二楼。

  有女人端着酒杯从楼上下来,目光在见到他面庞的那刻发出惊艳的光,几级台阶的距离,对方的视线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

  那种看猎物一样的目光江雁声不陌生,他回看过去,对方被他眼里的冷漠给震慑住。

  但来这里的,多是消遣,哪里有人会真正拒绝性这个东西。

  与他擦身而过时,眼看那酒液就要倾斜倒在他身上,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抬,然后一个错身。

  等这女人回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个从视线里匆忙溜走的背影。

  女人有些恼怒,但也只能这样了。

  二楼相对一楼要安静许多,全是半包围式的卡座,说话调情的同事还可以兼顾到看楼下的表演节目。

  江雁声拐进某个半包围式的包间。

  里头坐着一个人,桌上一瓶伏特加已经空了三分之一。

  见江雁声坐下,男人才收回视线,转头望着他,先是从上而下地打量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调侃道:“如今不愧是人上人了,这都堂而皇之地迟到起来了。”

  江雁声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若是迟到,那必是事出有因。

  他看向台下,忽略男人话语里的调侃意味,他说:“来的路上花了点时间。”

  对面惊讶:“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就住在附近的酒店,过来路程不过十分钟。”

  江雁声没说话。

  对方也不逮着这个点揪他的毛病,而是往他的杯子里夹了好几块冰,然后倒上酒,说:“雁声,这几年你还爬的挺快的,很辛苦吧?”

  “你呢?马上毕业了吧。”

  两人碰杯,眼神交换间,彼此都心照不宣。

  江雁声说:“你这个学历和能力,到时候进入裴氏不是难事。”

  对方笑:“不是还有你呢么?你现在是裴氏重要的部门总经理,你要招个人总还是说的上话的。”

  “但我们动不了账,走我这边连账的影子都摸不到。”

  这是个问题。

  但凡企业做大,内部的账没几个经得住查的。

  江雁声看着他:“杜颂,你得从那条路找突破口,我会帮你把路铺好,你从纽城回来的时候裴氏财务部副总监的位置肯定会空一个出来。”

  杜颂点点头。

  他忽地想起来什么,跟江雁声说:“不过我听说这裴其华还有个女儿……”

  江雁声看着他,手指捏着透明冰凉的杯子。

  杜颂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他坦白地说:“前些日子我抽空回了一趟临川,但为了避嫌就没联系你,不过倒是打听到一些关于你的八卦。”

  见江雁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杜颂说:“我听说裴家小公主正在疯狂地追你……”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眸底一片晦暗。

  杜颂虽和他分开多年,但两人之间的默契还在,江雁声这反应无疑就是默认。

  杜颂笑笑,手指点点桌面:“雁声,你若是有心搞定那位裴小姐,我们的路会顺很多。”

  环境吵闹,但江雁声却觉得心里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

  杜颂眉头皱紧,他叹气:“是因为烟雨吗?”杜颂停顿住,他拿起瓶子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摇头道:“你还真是洁身自好,为了她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江雁声垂眸,望着杯子里澄黄的液体。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洁身自好这几个字和他无关,不过既然杜颂认为是这个原因,那就是吧。

  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但杜颂又说:“不过你多少可以考虑一下,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过程再难熬也只是手段而已。”

  江雁声拨开杜颂为自己斟酒的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推,心情莫名有些烦躁:“再说。”

  他问杜颂:“你那边确定多久能结束?”

  “快了,还有些证书没拿到,最迟明年。”

  “好,那我们暂时就不要见面了。”

  杜颂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他也不会回临川都不联系江雁声,而是趁着江雁声要去克里米亚的功夫将见面约在莫斯科。

  他要走了,杜颂还是不死心:“那个裴小姐……真的很难得。”

  江雁声却说:“你考虑得是没错,若我真的利用她,我们的路真的会顺很多么?”

  杜颂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裴其华不是傻子,而是久经商场的商人,还不止,他见多了尔虞我诈,若攀上他唯一的女儿,一边是飞黄腾达万人之上,一边则是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江雁声手指扣了扣桌面,“你不太明白裴其华对他这个独生女儿的感情,跟她有关的一起,裴其华绝无可能马虎,若我攀上她这条线,那有些东西就无限往后拖延。”

  杜颂摆摆手,他也只是建议,至于采不采纳是江雁声的事。

  电话震动声响起,杜颂看到江雁声拿出来看了眼,剑眉紧锁,随后挂了电话。

  杜颂问他:“准备要在莫斯科待多久?”

  “你呢?”江雁声反问他。

  杜颂耸耸肩,“我后天就回纽城。”

  江雁声点点头:“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上午还得见其他人。”

  这时,杜颂却从保利拿了一叠钞票出来放在江雁声面前,他挑眉:“到时候替我多买些马肉犒劳‘胜利’。”

  江雁声将钱收进兜里。

  他起身,临走时拍拍杜颂的手膀,“走了。”

  杜颂在身后提醒他:“你谈生意的时候还是给对方让点利,若是对方狗急跳墙,捅出来就不好了。”

  男子头也没回,只手掌虚虚地抬起来,没两步路就消失在门帘后。

  ……

  裴歌再次见到江雁声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自从她昨晚跟丢了他以后,裴歌就愈发觉得他是来私会情人的。

  因为他一晚上都没回来。

  她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这一整天她都待在酒店房间没出去,江雁声是下午回来的。

  不过他是回来拿行李的,他的箱子放在套房的客厅里。

  裴歌当时在睡觉,但睡得不深,滚轮滚动声将她从梦里惊醒。

  那声音很轻,但她就是突然间醒过来,比闹钟还管用。

  她鞋子也没穿,跟着就爬下床,赤脚跑了出去。

  “江雁声,你干什么去?”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箱子,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未来得及开门就被裴歌及时叫住。

  整个人稍微一停顿,回过头来看着她,低头,目光瞥过她嫩白的脚。

  裴歌走过去,看着他的行李箱,“你要一个人走?渣男。”

  “你回临川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抱歉。”他看着她说。

  裴歌眼睫眨了眨,抬眸瞪着他:“我跟你一起。”

  她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又怕他会突然走掉,于是夺了他手里的箱子,“等我。”

  十五分钟后,两人一同出门。

  去机场的路上,裴歌问他:“你去克里米亚做什么?”

  男子盯了她片刻,方说:“养了一只宠物。”

  裴歌觉得不能理解,她皱眉:“你养宠物?还养在国外?”

  什么毛病。

  江雁声没多跟她解释,但她这次是真的没去过克里米亚,那地方既不属于罗斯国,也不是单独的国家,总之就是有些复杂。

  飞机上裴歌靠着他的肩膀睡觉,空调开的足,裴歌打了个喷嚏,江雁声找空姐要了一条毯子。

  后来裴歌才知道,江雁声在克里米亚某个野生动物园养了一头狮子。

  去的时候他买了许多新鲜的马肉,隔着笼子,裴歌攥着手胆战心惊地看着里头鬃毛茂盛的雄狮。

  是围起来的野生草原,里面是草坪,再远点还有树林,环境很好。

  这边已经是晚上九点,但天还未黑。

  她看到江雁声和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就这么走了进去,手里提着带血的马肉,血腥味进入她的鼻息。

  裴歌往后退了一步,震惊地望着里面。

  她看到江雁声随手拎起一块带血的肉扔过去,体型庞大的雄狮龇牙咧嘴地从远处冲过来,响声震天,极其震撼,拍打着人的耳膜。

  那雄狮咧着嘴,獠牙又尖又长,人站在一旁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但江雁声却好像不怕,裴歌看到,他甚至还将自己的手臂伸到那狮子的嘴里去,心揪成一团,她生怕下一秒他的手臂就没了。

  好在那东西和他比较亲,并没有什么伤害性。

  可裴歌心里还是很震撼。

  尤其是在这空旷无人的天际下,周围还有不少狮子的吼声。

  裴歌本就隔着笼子盯着,那雄狮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看到了她,下一秒嘴里的肉也不吃了,跟着就朝裴歌的方向冲过来。

  像是为了宣誓主权,吼声震天。

  女人瞳孔放大,眸中带着惊恐,脸色瞬间惨白成一片。

  她去澳洲的海域潜过水,还曾经和鲨鱼擦身而过,但那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惊奇,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但现在不同,那种与生俱来的掠食者的感觉让她也感到恐惧。

  隔着网子,裴歌望着扑在网上的大掌,它站起来比她还要高,愤怒地一口咬在铁丝网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出来将她撕个粉碎。

  视线再往后,是江雁声沉寂的黑眸。

  他远远地望着她,嘴角带着轻蔑的弧度。

  裴歌闭了闭眼,觉得四肢都有些僵硬。

  他听到他用中文叫了一声“胜利”,这头雄狮立刻停止嘶吼,折返回头,很安静地享受着他的抚摸。

  旁边有个罗斯国女孩子用英语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心跳如擂,但裴歌还是摇摇头。

  这个罗斯国女孩说:“胜利有六百斤重,它喜欢吃小猪和马肉,喜欢打架,是草原上的战神。”

  “江是他的主人,除了饲养员和主人,它谁都不认,”她拍拍裴歌的肩膀,安慰她:“你和江一起来的,江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它刚才有那样的举动,很正常。”

  但裴歌什么都不想听。

  她眼里只有那个和狮子互动的男人。

  她很少江雁声笑成那样,发自内心,没蒙上灰尘。

  晚上十点,她和他一同离开这里。

  赶往酒店的路上,裴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

  路上很颠簸,路灯也是隔很远才有一个。

  江雁声开的车,他们来的时候租了一辆吉普,裴歌此刻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

  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他勾唇:“为什么不说话?”

  裴歌掐着掌心,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刚刚看到的场景。

  江雁声再度勾唇:“这就被吓到了吗?”

  “你为什么会养那玩意儿?”

  “很奇怪吗?”他问。

  她转头望着窗外,天色已经黑下来,温度也降下来,一条公路通往未知的尽头,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看着有些渗人,她将车窗摇上来。

  裴歌说:“你的癖好真的很奇怪。”

  这男人给了她太多的惊奇和惊吓,确实与众不同。

  ……

  第二天裴歌就自己买机票回去了。

  照常去莫斯科转机,但她一刻都没停留。

  江雁声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反正差不多旷了一周。

  她为他量身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软装挂画到了。

  裴歌当时忘记留江雁声的住址了,对方将东西送到了裴家。

  去莫斯科之前裴歌专门嘱咐过莫姨,要是她的东西到了不准拆,结果这东西还是她已经回来之后好几天才到的。

  莫姨签收的,那尺寸过大的画被黄牛皮纸包着,引人好奇。

  晚饭十分,裴其华从外头回来,看到客厅里堆着好几副画,他问莫姨这什么东西。

  莫姨说是裴歌的。

  裴其华盯着看了一会儿,正巧碰到裴歌从楼上下来,他朝裴歌招手,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裴歌推着他背,不让他看:“哎呀就是几幅画,我送人的。”

  “买的什么画,给我看看,我帮你鉴定鉴定真假。”

  “哎呀爸,这些东西都是原创的,不是什么真迹,不值几个钱,您别看了。”

  她不依不饶,裴其华也不是真的要看,他摇摇头满脸无奈:“不值几个钱你也好意思拿来送人。”

  裴歌眨了眨眼,她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对我来讲是无价之宝,别人花钱也买不到的。”

  裴其华也懒得过问了。

  隔天裴歌将她这无价之宝送到了江雁声的家里。

  她知道他家的密码。

  她指挥着工人将东西全部搬进去,她还事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裴歌说:“我在你家,上次说你家里各个地方都缺点装饰,我今天给你送过来,顺带还叫人给你装上。”

  那头直觉她没安什么好心,江雁声问:“裴歌你又想干什么?”

  屋里响起钻孔的声音,她走到门外去去才说:“下次你要是再去看那头狮子也记得把我带上,这两天我想过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做什么都令我惊喜。”

  “……”

  “我挂啦,是什么东西,你回来就能看到了。”

  幸好裴歌进去得及时,不然那些人就得把面上盖着的那层纸给撕了。

  她说:“你们挂好了就走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

  付完钱工人就都离开了。

  裴歌自己搬了椅子将面上那层牛皮纸给撕开,她站在床头满意地看着对面墙上的花,不住地点头。

  书房里的也是。

  连他的浴室里她也装了一张。

  裴歌自己欣赏完才离开他家。

  ……

  八月二十。

  是顾烟雨的忌日。

  顾风眠这天穿了一身黑色,下午她向主管请了个假,就出发去裴氏找江雁声。

  她几乎刚到裴氏没多久,江雁声将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到她面前。

  顾风眠拉开车门上车,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在这天,他总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十分安静,却又十分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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