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都怪裴小姐成长得太慢了_你看他朱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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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都怪裴小姐成长得太慢了

  回临川那天,是江雁声来机场接的她。

  飞机落地是晚上十点。

  她这次回来,除了江雁声没有旁人知道,走的也是匆匆忙忙,甚至都没来得及跟Grace告个别。

  不过这两年她在那边几乎独来独往,没有交什么朋友,突然走了也没什么。

  她这次回来只带了重要的证件,拉着箱子从里面出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男人。

  风格跟从前没有任何变化,照旧喜欢穿黑色衬衫和同色的西裤,单手揣在裤袋里,在往来的人群中长身玉立,十分显眼。

  比起两年前,他好似更“冷”了些,往常还能依稀从他身上看出来丝丝痞气,而现在只余下深沉和不动声色。

  而对于江雁声来说,裴歌又何尝不是人群中那抓他眼睛的那个。

  他比她还要先发现对方。

  薄唇淡漠地抿着,被西装裤包裹得紧实的修长双腿迈开朝她大步走来,举手投足尽显倨傲,偏偏又带着沉稳。

  直到他走到她跟前,裴歌想起一路上自己的心潮澎湃,这会儿已经回来,情绪有些绷不住,她哽咽着问他:“我爸怎么样了?”

  江雁声看着她担忧的脸,随即低头去拿她的行李,说:“还在医院。”

  她问:“脱离危险了吗?”

  男人略微一顿,道:“不确定。”

  其实裴其华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他偏说自己不知道,让裴歌悬了一路的心依旧落不下来。

  “我不是让你守着他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盯着他。

  江雁声黑眸望着她,空闲的那只手伸出来去拉她的手腕,说:“医生比我专业可靠,董事长自然有他们守着,再说董事长出事,裴氏上下人心惶惶,你那些叔伯个个似豺如虎,我受他重托这几天一直在应付公司的事。”

  他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还得坐扶梯下去。

  裴歌被他拉着,都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被他拉着。

  她还是生气,提高音调:“公司有我爸重要吗?!”

  他一顿,回头睨她一眼,语气有些重,道:“但偏偏裴董就是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你说呢?”

  她闭了闭眼,反应过来,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大步朝扶梯走去。

  等他追上她,江雁声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冷艳的侧脸,慢慢启唇:“归根到底,董事长还不都是为了你。”

  他这句话正是说到痛点上了。

  裴歌攥着手心,抿紧唇,难受得想哭。

  旁边传来男人没什么波澜的嗓音:“怪只怪,裴小姐你成长得太慢了。”

  黑色奥迪在暗夜里奔驰着。

  窗外风景呼呼掠过,六月初的临川早就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但夜晚的风是凉的。

  裴歌再后座催促着前座开车的他:“麻烦你,还能再快点吗?”

  麻烦你……

  江雁声眸色暗了半个度,唇角微微压了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更加用力了些。

  她的确变了,从前跋扈嚣张性子收敛了不少,现在纵使心里再如何着急,面对他时也能说一句麻烦你。

  但他根本就不为所动,说:“已经很快了,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到医院也还要半个小时,睡一觉吧。”

  但裴歌怎么睡得着。

  她不说话,闭着眼睛看着窗外,整个人有些阴鸷。

  好不容易捱到了医院,她匆匆开门下车,没走几步就被追上来的江雁声扯住手臂。

  “干什么?”

  略粗糙的手指磨着她光滑的皮肤,他说:“董事长生病这事,对内对外都瞒得很紧,他上次住院就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我出于好心才告诉你,希望裴小姐不要将我捅出来。”

  好多句话进入她耳膜,裴歌脑子白了一阵,咬牙问:“上次住院?我爸之前还住过院吗?”

  江雁声挑挑眉,似是有些懊恼,浓黑的眉皱起,随即才道:“药厂出事的那段时间,当时你在准备毕业相关的事宜。”

  裴其华在下午已经转入了高级病房,药效过了,大概要明天才能苏醒。

  拖了这么久,终于做了场手术,这次医生给他的身体里植入了某些给心脏减压的东西。

  这回手术很成功,若后续没有什么排异等不适的现象,往后好好地将养着。

  不再超负荷工作,他的心脏起码还可以平安撑个三五年。

  管家秦叔守着裴其华,寂静的午夜,vip区域安静得不行。

  鉴于裴其华身份特殊,绝对不能走漏任何一点消息,否则对裴氏来讲将是重创。

  这一栋从这一层算起,上下两层都被包了下来,楼梯口和电梯门口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安保严密得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进来。

  裴歌跟着江雁声一路来到了病房门口,她真的有点讨厌医院了,可面对着满墙的黑白色,又只能无能为力。

  上下两层都没住其他人,夜里有一点声音都很明显。

  秦叔小心翼翼的打开病房门朝外头看,恰巧见到朝这边走来的江雁声和裴歌。

  乍一眼,秦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确定那是裴歌,心里五味陈杂。

  “秦叔,我回来了。”裴歌一见到秦叔情绪就有点绷不住了,她看着身后紧闭的病房门,小声哽咽道:“我爸在里面吗?他怎么样?”

  一开始裴歌意识到这里是病房区域她就稍微在心里松了口气。

  秦叔说:“你爸刚做完手术,手术很成功,这两天的观察期度过了就没有大碍了……”说到这里,秦叔顿了顿,他看着裴歌:“歌儿啊,你回来了挺好,你爸念着你呢。”

  她鼻头一酸,热泪涌上眼眶。

  抬手按了按眼角,她问:“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裴歌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了。

  走廊上还剩下江雁声。

  他站在一旁,身形挺拔,垂着眸,眼神不知道落到何处。

  秦叔看了他两眼,放压低声音小声开口:“是你通知她的吧?”

  江雁声越过秦叔,视线从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窗上掠过,跟着秦叔往旁边一排休息椅走去。

  他点头:“抱歉,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件事不通知她,往后她知道了,肯定也会自责悔恨,”他沉默几秒,又说:“就像现在,她晚回来了一些都足够让她难过了。”

  秦叔点点头。

  两人在那排蓝色的休息椅上坐下,江雁声就坐在秦叔旁边。

  秦叔说:“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想法,歌儿如今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到了该接受的时候了。”

  停了停,秦叔又忽地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有了这一茬,她怕是再也不想离开临川了。”

  江雁声低头,敛住眸中的神色,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秦叔忽地转头看着他,问:“歌儿曾经喜欢过你,那时候你们来闹得有些不愉快,这两年我看你身边也没人,一直洁身自好,你对大小姐还有什么想法吗?”

  走廊太安静了。

  以至于江雁声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盯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瓷砖,沉沉地落下四个字:“不敢高攀。”

  “裴家祖上也不是时代簪缨,所以门当户对其实不是那么重要,比起你背后的东西,你们董事长更看重个人的能力……”

  秦叔笑笑,“这次他病危,倒是让不少人露出了那不安分的脚,裴家人丁单薄,而如今歌儿又太小,挑不起大梁,裴氏是块肥美的大蛋糕,人人都想趁乱分一块,甚至有些人狼子野心,还想着独占。”

  江雁声在心里默了默,放才开口:“如今董事长手术很成功,想来那些跳脚的人也不敢怎样。”

  “话虽如此,还是内忧外患罢了。先生这次纵然恢复了,也没那个心力事事亲为,这偌大的裴氏还是需要有一个他足够信任的人站出来才行……”

  秦叔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多半得从歌儿未来的夫婿里挑,你若有心,可以试试。”

  江雁声眯了眯眸,温声说:“秦叔您太看得起我了。”

  后者摇摇头,叹道:“希望我不会看走眼。”

  时间不早了,秦叔已经有了倦意,站起身时打了个呵欠,朝着病房走去:“我去叫歌儿出来,她坐了一天飞机,你送她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儿再过来吧。”

  裴歌从病房里出来,见他斜倚着对面的墙壁,曲折一条腿,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抬眸朝她看来,但裴歌压根没看他,转身就朝电梯的方向走。

  江雁声拧眉跟了上去,但始终隔了大概两步的距离。

  女人身形纤细,脊背挺得笔直,脚下步子不紧不慢,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他听到那间断的抽气声。

  电梯里,他侧头看着她,问:“哭过了吗?”

  裴歌并不理他。

  没过一会儿,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看着眼前这方暗灰色条纹手帕,她愣了几秒,又从上至下地看了他一遍,最后别开脸,那方帕子她还是没接。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移,如今的江雁声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破败贫穷的样子了。

  他将自己包装得越来越好,从气质到内里,已经成功地跻身上流。

  还上过著名的财经杂志,有谁知道三年前他还是众人调侃嘲讽又眼酸的对象。

  意识到这点,裴歌觉得人果然没有往后倒退的,就连如今的她不也跟从前很不一样了么。

  她不接那手帕,江雁声就又递过来一寸。

  最后她伸手接过,却毫不犹豫地用来擤鼻涕,走出电梯,见他看着自己,裴歌才恍然:“抱歉,改天赔你一块新的。”

  然后没等他开口裴歌就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她将这方擤过鼻涕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江雁声眯眸盯着她的背影,扯了扯唇。

  大半夜的外头不好叫车,裴歌拿出手机准备预约网约车。

  他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停到她面前,摇下车窗,从里头探出半个头看着她:“上车。”

  裴歌望着他半明半暗的五官,上弦月清冷的光洒在他菲薄的唇上,她淡淡地别开脸。

  “我和你不顺路。”说着她看了眼后面:“麻烦把后备箱打开下,我拿行李。”

  他眉头轻拧,道:“我送你。”

  裴歌没扭捏,走到后座,伸手啦车门时听他说:“裴歌,我没有给人当两次司机的想法。”

  懒得跟他扯,她愣怔半秒转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她其实已经有些困倦,一路上提心吊胆,那种紧张的情绪直到确认她爸平安之后才彻底松懈下去,这会儿倦意便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本来不打算哭的,但在病房,她看着她爸躺在床上,老态的脸上带着皱纹和岁月的痕迹,插着呼吸管,呼吸很轻,心里构筑起来的世界就有些坍塌了。

  她恨自己的天真和无知,这种有迹可循的病,却硬生生被她给忽视了。

  裴歌有些怨自己,从前裴其华将她保护得太好,人前人后她都是高高在上、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其实本质上,她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吸血鬼、菟丝花。

  她倚靠的是裴其华,吸得也是裴其华的血。

  现在想努力做些什么去补偿,但好像一切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二十二岁的年纪,她没能为裴其华分担压力,不能管理公司,也缺乏经验缺乏深度。

  顶着裴家大小姐这张皮,其实内里已经在开始腐烂了。

  但她向来不是个消极的人,人只要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那么就还不晚。

  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裴其华可以撑到她真正的独当一面的时候。

  思绪乱做许多团,它们在她脑子里碰撞着。

  但徐徐吹进来的夜风很凉爽,它们钻了空子,控制了她的情绪,让她在这种环境下陷入沉睡。

  裴歌睡着以后,江雁声就将车速给放慢了。

  此刻,离裴家还有不短的距离。

  夜里车子很少,前面路口本应该直走,他却往右转了。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大门,一路到地下停车场,她都没醒。

  车子熄了火,四周一片安静,寂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所以当宁静的空间里突然有短促的车喇叭声响起都让江雁声皱起了眉,他转头去看她,发现裴歌已经换了姿势,脑袋朝着他这个方向歪着,呼吸浅浅,睡得正熟。

  推门下车时他就已经在脑子里设想好了所有的结果。

  譬如,他将她带回自己家里,她气急败坏之下可能会扇他一巴掌,然后闹着要走,那他可以解释说时间太晚了,离裴家太远,而他的房子在这里正好顺路。

  又或者,她又可能会一眼不发,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但江雁声没想到,除了抱她下车时她眉头皱了几下外,她根本连人都没醒。

  有人帮他按了电梯,她在他怀中睡着了,脸靠着里侧,江雁声低头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她眼底的青灰重得吓人。

  怕是从他给她打那通电话开始到现在,她就没睡过觉吧。

  直到将她放到床上,室内光线很暗,另一侧床头亮着一盏壁灯。

  江雁声坐在床头望着她,脸上淡漠,但眸底情绪很浓。

  那张脸、性格包括她整个人都吸引着他,人终究是人,不是神。

  人有七情六欲,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控制不住心。

  他知道自己心底住着一个魔鬼。

  她反反复复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诱着他,想过要逃、要躲,但真的决定抽身时,已经晚了。

  既然逃不掉,心里又不甘,有了叶轻臣那一茬,就更加不想她再跟旁人一起。

  那索性就把这个时间战线再拉的长一些,在他心底的魔鬼被彻底放出来之前,也让他做一回自己。

  ……

  裴歌醒来是第二天中午。

  侧头,窗外的风景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裴家。

  坐起身的瞬间,她看到了墙上的写真照。

  那是两年多以前,乖张肆意、我行我素的她。

  如今看着,只觉得有些讽刺。

  但她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她当初喜欢他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也是真的,她爱的纯粹热烈,这没什么好让人羞耻的。

  只是如今这画再挂到这里便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翻身起床,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物,有些皱,但无伤大雅,他并未对她做什么。

  房子里很安静,很空,不知道江雁声在不在家,不过她也不在乎。

  裴歌从餐厅搬了一把椅子进来,站到椅子上去伸手将画取下来。

  这个尺寸的照片很重,覆的是玻璃,她没拿稳,画框从手上滑落,砸到地上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那玻璃已经碎了一地,甚至有碎玻璃划过她的皮肤,她的脚背上出现一两道血痕。

  她无奈地盯着地上的狼藉,有些无奈。

  还未有反应,有人很快冲进来,“怎么了?”

  江雁声望着她赤脚站在椅子上,那双眼睛沉静透亮,却有丝丝的无措。

  但裴歌很淡定,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虽然避开了有碎玻璃的地方,但还是看的江雁声一阵心惊胆战。

  她说:“想必当初这东西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这两年的时间里你也忘了将它取下来,我今天帮你将它拿下来,不用谢我。”

  他盯着地上狼藉的写真照,碎玻璃凌乱地铺在上头,衬得她那张绝美的脸都有些扭曲。

  江雁声走过去,漆黑的眸盯着她,表情漠漠,他跟她说:“当初这东西你既然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麻烦裴小姐务必找时间将它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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