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_当真酒成为漫画人气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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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少用点激将法,松田警官,我愿意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

  成步堂薰冷冷地微笑一瞬:“你会这么重视这张圆盘,想来应该是已经调查过绫里案了吧。那我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你?”

  “怕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呗。”

  松田翘起长腿,语气很放松:

  “在当年的案子里,牵扯最深的其中一个姓‘降谷’的人的姓氏被写在这玩意儿背后,也就是说,这张圆盘很有可能在当年的案子里起过非常关键的作用,来杀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要得到它。”

  思路倒是还算清楚。

  成步堂薰点了点头,开口的嗓音平静:“如你所想。根据我的猜测,曾经引发那件案子的,最关键的丢失的情报,应该就被藏在了这张圆盘里。”

  松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有些怔地瞥了一眼那张平平无奇的圆盘,敏锐的蓝瞳眯起来:

  “这是你的猜测?”

  “但这个东西要怎么储存信息?!所有孔洞排列毫无规律,难道你要跟小学生的故事书的赠品一样压在什么书上看吗?”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除了你以外,凶/手方其实也并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解码。”

  薰略微抬眸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当年绫里千寻应该在案发前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事不对劲。而且,那些罪魁祸首既然能强行按停金融厅和检察厅的联合搜查,就说明他们的势力应该在政府部门里也有渗透,所有的人包括警察都不可信,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藏匿情报。”

  松田手托着脸侧:“所以这张圆盘最后才会出现在检察厅的证物库里?”

  “你抓重点的能力真的很差,松田警官。检察厅只是她藏匿情报的地点,但更关键的显然是解码方式。”

  松田阵平忽然莫名其妙地被呛了一口。

  不由得感觉有点牙痒痒,他只能抬眼瞪着眼前那个游刃有余的家伙:

  “那你说解码方式到底是什么?!”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成步堂薰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他。

  那双浅色的眼瞳明明映着顶灯的明光,却不知为什么,落在松田的眼里,只感觉他整个人在此时忽然显得很阴沉:

  “是八音琴。”

  最后,薰说道。

  什么琴?

  “八音琴?听起来像是个乐器。”松田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但那跟这张圆盘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把它当成八音盒了?”

  成步堂薰已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把手里的水杯放下,解释道:

  “你的联想不能说是完全错误,但是‘八音琴’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八音盒的前身。他们的基础结构非常相似,但是由于当年技术受限,所以古旧的八音琴和八音盒在一些特定的方面上也存在着一定的区别。”

  “一定的区别?”

  松田的眉毛压下来,看着那张圆盘的形状沉思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八音盒和八音琴的演奏方式不同?”

  “恭喜,你终于开始用脑子了。”

  成步堂薰缓缓呼出一口气:

  “八音琴出产于十九世纪的欧洲,原理和八音盒类似,都是用发条带动齿轮再带动滚轮旋转。它演奏出的声音来自于滚轮上的金属针,因此,它需要与某些东西碰撞才能发出声音。”

  “在最初的设计中,八音琴是使用内置金属拨片与金属针碰撞来发声的。但是这种设计使得八音琴的造价高昂,普及率非常低,而且能够演奏的音乐品种也非常单一。于是,为了能够让更多人能够享受到八音琴带来的音乐,同时增加音乐的多样性,欧洲工匠对八音琴的发声方式进行了改良——”

  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而松田阵平领会到他的意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说,工匠把八音琴的金属针碰撞的东西,从拨片改成了这种圆盘?”

  这不就变成了类似之后的唱片机那样的结构吗?

  放入不同的圆盘,就能使得同一台八音琴演奏出不同的乐曲,能演奏的乐曲的数量取决于主人手上一共有多少张八音琴可用的圆盘。

  不过这都得是什么几百年前的古董了啊?!

  早就被淘汰了吧!

  “谁说古董就不能还有用了呢?”

  成步堂薰的表情依然冷淡,眼底似乎浮现出了一阵危险的锋锐感:“八音琴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它早就已经退市了,绝大部分的现代民众都根本不认识这玩意!”

  “尤其是对它的类唱片机结构一无所知,即使侥幸拿到了这张圆盘也不知道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就像你一样。”

  松田额头青筋直跳:“不是,你说话能不能别捎带上我?”

  你以为只要说得快就没人发现你又在骂我吗?!

  然而成步堂薰干脆没理他,只留着这人自己在旁边继续冒黑烟,说:

  “根据我的调查,在十九年前,绫里家也确实是存在这样一台八音琴的,应该是从以前的先祖手里流传下来的古董。所以绫里千寻理应具备使用八音琴的一切知识,这是可以说通的。”

  松田阵平摸着自己的下巴,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她把情报转成了音调,刻录在了八音琴的圆盘上?”

  那这样的话,情报目前的转存形式也可以被破解了,毕竟能够使用声音来记录文字的方法,一共也就那么几种。

  而最常用的自然就是——

  松田阵平猛地彻底反应过来了:

  “——她用的是摩斯电码!”

  将情报转换为摩斯电码的长音和短音刻录在八音琴的圆盘上,之后只需要再使用八音琴演奏,就能将电码再次转换为文字——

  所以,为什么那些人不惜暗/杀一个警视厅的在职刑警,也要夺回这张看似毫无意义的圆盘。

  因为它就是十九年前一切惨案的风暴中心!

  “但是,这样就还存在一个问题。”

  松田的手静止般抵在下巴上,眉头皱得很紧:

  “既然凶手那边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操纵内幕了,那如果他们真的要调查,要找出这是八音琴的部件应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在这十九年里,他们总不可能一台八音琴都找不出来”

  “所以,这里就涉及到八音琴的另一个特性了。”

  成步堂薰打断他,眼瞳里在此时闪过一丝冷酷:“八音琴还有一个特性是唯一性。”

  松田皱眉:“唯一性?”

  “听好了,松田。”

  薰一字一顿地,缓慢地说道:“在大正时期,从欧洲进口的每一台八音琴的金属针排列结构,都是自己所独有的,独一无二的。”

  “因此,每一台八音琴所使用的‘圆盘’,都仅仅只适配这一台机器!如果将a机器的圆盘,放在b机器上进行演奏,你听到的只会是乱码而已。”

  松田阵平敲着桌子的手猝然停了。

  他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那道身影,像是能看见一切散乱的线索,都在此时终于重合在了一起!

  ——“这是千寻律师委托我保管的证物,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暗/杀你”

  ——“为什么圆盘背后会写着‘给降谷先生’?”

  ——“所以的人包括警察都可不可信,所以她只能选择自己藏匿情报”

  又为什么在整整十九年里,这份情报都没有被破译?!

  那是因为

  “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凶手具体知不知道这张圆盘其实是八音琴的配件。”

  薰的声音非常安静:“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电报的长音和短音需要至少两张圆盘同时演奏来配合完成,他们肯定是没有完全破译出文字的。”

  “而就算只想运行其中一张,那也必须要在全世界范围内,找到当年那台‘唯一’的八音琴”

  而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即使是以组织的财力和实力,要发现这张圆盘属于一个两百年前的古董级八音琴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之后被藏在检察厅证物库深处的第二张圆盘,更是直接飞速抬高了搜寻难度——

  更别说那台在案发前,就已经早早地消失无踪

  最关键,也是最难找的八音琴了。

  鬼知道绫里千寻把那台八音琴藏在了哪里。

  而这两张编码圆盘和最后的解码八音琴之间门又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整个计划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只要找不到当年那台唯一的解码八音琴,一切的努力都全是废纸一张,就这么卡死了组织整整十九年!

  而这一切就是——

  绫里薰的妈妈在自己即将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前夕,所紧急想出来的计划的全貌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隐隐作痛,像是嗤笑了一声,叹气的动作几乎带着一种苦涩:

  “那个女人也是个什么怪物啊”

  松田长呼出一口气,把圆盘又抛回桌面上,揉着自己的一头卷毛: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不就也被她卡死了,跟着一起大海捞针?”

  “”

  成步堂薰没有立刻回答,他纤长的眼睫在此时颤了一下,迎着光的弧度似乎显得有点没来由地熟悉。

  那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却看得松田心神一怔。

  薰的指腹被温热的杯壁染上一点红色。

  他在这时把手收回来,略微摩擦过自己分明的指关节,轻轻地开口道:

  “是谁带你找到这张写着‘降谷’名字的圆盘的?”

  “哦,是检察厅的那个御剑厅长。”

  松田阵平回答着,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说‘你也知道他’。

  可在即将出口之际却又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根本不是当年那个曾经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同期。

  于是,所有的话音都变成了一声模糊的“嗯。”

  薰像是没发现他忽然间门的轻微异常,密密匝匝的眼睫压下来,被敛住的瞳孔里若有所思。

  半晌,他仿佛是再次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为什么你会找到这张圆盘而已。”

  薰像是在笑。

  “御剑先生是绫里千寻在那个时候少数可以信任的人,但她并不想将他完全卷入这件事中来。所以,她用‘寄存证物’的谎言确保御剑知道那堆藏了圆盘的杂物的存在。”

  “这相当于是将‘筛选后续前来调查的人是否可信’的权力交给了他,而你——”

  成步堂薰平静地望着他:

  “恭喜你通过了他们两个人的测试,才能这么顺利地找到这第二张储存情报的圆盘松田警官。”

  检察厅这个线索其实不难发现,毕竟律师的人际交集圈里肯定就有检察厅的人。

  只是,她该如何在正义的人们最需要这份情报的时候,让它再次出现,而不是就此消失在人世间门或者落入组织手中,才是她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最大的难点。

  而正如母亲所愿。

  当十九年的时光流逝,封死的胶水也逐渐风干脱落。

  所有命运中注定该相遇的人,该揭露的真相,该出现的同伴们都在同一点会合的时候

  这张被埋葬了十多年的圆盘,也顺利地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薰缓缓叹了口气。

  您在去世前就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妈妈?

  事实上,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

  薰对于母亲的形象和性格的记忆已经非常非常模糊了,几乎早已融化成了脑海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

  他从小总共没和父母在一起相处过多少时间门,各种天灾轮番而至,对于他们的印象如同一个别人口中的符号,单调又铺陈,在他已经很难再真正感受到的感情里,如同两尊无法触碰到的幻影。

  他在无数个夜晚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父母也静静地回望着他,没有人说话,更谈不上信任。

  但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没来由地觉得。

  母亲肯定对那台八音琴也有着自己的安排。

  这说不上是什么有理由的信任,只是一种流淌在血脉里的直觉——就这么让他觉得,他们现在找不到那台八音琴,应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只是作为那个女人的儿子的“直觉”。

  薰正沉浸在自己繁杂微妙的思绪里。

  没有注意到,就在对面的沙发上,松田的目光也一刻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松田能听见对方在咬“松田警官”这几个字节的时候,尾音非常轻。

  那个人的外貌明明没有多出众,但那种从容而游刃有余的姿态,漂亮的唇齿开合的形状都在无形中塑造着一种和他的外貌极其强大的反差感。

  致使那轻飘飘的尾音,也绒毛似地轻轻挠过人的心口。

  松田没说话。

  就这么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如果能从上往下看的话,其实能够发现,他掩藏在茶几桌板下的双手此时交握得非常紧。

  紧到手腕内侧青筋突出,关节泛白突起,掌心和指缝间门微微渗出了汗。

  明明雨宫早就已经死了,雨宫不可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也不可能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话

  但自己为什么依然总是会看错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松田的外表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他此时的心绪。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去摸烟,但忽然又莫名地想起来,面前这个人不喜欢烟味。

  他们两个明明没有认识多久,可却像个鲜明的符号一样烙在他心底,让他总是有种彼此已经是老朋友了的熟悉的错觉,根本没有办法遗忘。

  啧,烦死了

  松田随手乱糟糟地挠了挠自己乱翘的卷毛,强行把思绪扫出去。

  于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成步堂?”

  “你知道的也不少吧,还救了我两次,就不怕他们顺藤摸瓜也再来杀你?”

  薰冷冷地回话:“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哼,你居然是会想那么麻烦的事情的人吗?”

  松田阵平此时蹲在地上,正在用螺丝刀钻开自家电视的后盖。

  他叼着根没着火的烟,满脸不以为然:

  “一潭死水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再怎么也要做出点贡献啊,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一天是一天啊——嘶!”

  松田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猛地抬头:

  “你踢我?”

  “没,你的幻觉。”薰面无表情,“脚滑了而已。”

  松田都要气笑了:“你好端端地坐沙发上怎么脚滑的?你再滑一个我看看?!”

  成步堂薰:“”

  窗外夜色漆黑。

  这附近住的基本也都是上班族,此时早就熄了灯,在梦乡里准备着第二天的工作。

  只有他们这一间门还热热闹闹地响着人声,屋子里的热气吹得暖融融地,灯光明亮,还有个傻蛋在地上叮呤哐啷地拆电视机,四周都是令人放心的熟悉的气息,简直

  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说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又会回来接触这群家伙了

  这原本真的在他的计划中吗?

  成步堂薰用力闭了闭眼,过了许久才睁开。

  “我该回去了。”

  最后,他说道:“你就当我没来过这里吧。刚刚所有讲过的内容,当故事听听就行了,别再参与这件事。”

  松田冷笑:“你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就这么怕我死?”

  “你自己去想吧。”

  成步堂薰已经对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或者说,他甚至有些下意识地想让自己赶紧逃离这个过于温暖的环境,外面的雪风会更能让他清醒。

  他径直走到玄关换了鞋,拿上自己的外套推开门出去。

  只留下一个左手螺丝刀,右手显示屏的家伙一脸狐疑地杵在客厅里。

  头顶几根卷毛乱七八糟地迷茫支棱着。

  这是生气了?

  但是出车祸住院的不是我吗?被打的也还是我啊?

  他生什么气?

  松田头顶的问号都要连成一片亚马逊热带雨林了,跟蘑菇似地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然而依然迷茫得毫无头绪。

  而且还让他自己想?

  这到底是要他想啥啊?

  冬夜寒风呼啸。

  成步堂薰拢着大衣出了公寓大门,在抬眼确认了一下监控摄像头对着的方向以后,果断转身,朝着另一侧走去。

  路灯光线昏暗,远看只能看见个普通路人从路边走过。

  一个身形掩藏在草丛里的人在这时往外望去,他们浑身紧绷着,训练有素的肌肉线条顺着脖颈蔓延进领子里,残忍的目光一刻不离公寓门口。

  “那个条子还没出来吗?”

  耳机里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命令通过电波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是,他之前和一个男的一起进去了,之后就没出来过。”

  草丛里那个剃着平头的男人应道,手里的枪满载着子弹,如果从这个距离开/枪,目标几乎毫无生还的可能。

  他此时说话语气有些诡异地兴奋,眼眸里透着嗜/血的光,笑嘻嘻地说:

  “您放心!既然都已经确定他在家了,又不可能不出门!这次要是还做不掉那个条子,我”

  “要是还做不掉他,你要怎么样?”

  男人的身躯霎时间门顿住了——

  几乎在那道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门回头!

  然而电光火石间门一只白皙的手已经猛地钳住了他的咽喉,他笑嘻嘻的表情瞬间门僵硬,还没出口的话音完全变成模糊的挣扎——

  被恐怖的力“轰”地砸上了墙!

  一时间门烟尘飞舞,墙侧最薄弱的地方坍塌一片。

  男人头破血流,捂着鼻子从地上试图爬起来,满身碎瓦混着泥灰。他边呛咳着边暗骂着什么,抬眼瞥见自己的枪掉在不远处,摸滚打爬着要伸手去拿。

  却在下一秒被猛地踩住了手腕!

  只见烟尘中慢慢走出了个浑身肃杀的青年。

  那双冷淡的眼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毫无感情,眼神和在看一只蛆虫没有任何差别。

  他开口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痛得直叫,只感觉对方的鞋跟在此时异常精准,毫不留情地碾在了他的关节上!那只试图去拿枪的手已经在剧烈的压迫下变红发紫,手指痉挛着,几乎能听见骨裂的咔咔声——

  他稀里糊涂地惨叫:“我说!我说要把那个条子做掉”

  哐!!

  话音未落,刚刚那只踩在他手上的皮鞋忽然猛地踹上了他的头,直接把他踢得再次撞穿了碎砖墙!

  杀/手这次被打得比刚才还要惨了,鲜血淋漓的脑门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他狼狈不堪地摸索着地面,似乎想找个什么地方扶着爬起来,然而眼前的视野已经全部被血红占据,跌跌撞撞找不着地方

  咚!

  然而紧接着,他被一股巨大的力再次猛踹得翻了过来。

  杀/手就这么被迫面朝着天,仰躺在黑夜中的废墟中,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又再一次被踩住,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年轻人一身黑衣。

  虽然面容是他陌生的样子,但浑身上下那股气质却让他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

  他的脸庞和露出来的皮肤都异常白皙,竖起的大衣领子略微遮住了他的脸侧,身形高挑单薄,不像很有力气的样子,但每一招都极其刁钻狠厉。

  他从头到尾甚至连右手都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过。

  就这么冷漠地用鞋跟居高临下地踩在他的胸口,态度高傲冷酷。

  冰冷的眼底里似乎隐隐翻涌着什么无形的怒火,即使杀/手自己也根本没想懂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家伙!

  “你咳!”杀/手呛着血,“你是”

  成步堂薰面无表情,丝毫不关心他在说什么:“听好,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遍——”

  “我呸!你他妈谁啊!”

  杀/手条件反射地开口就骂,抬头视线正好扫过他修长的腿,却在下一秒听见耳边一阵风声爆响,被当场踢飞了一颗牙!

  “我只说一遍。”

  成步堂薰清晰地说道,整个人的姿态依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略微俯下身,森寒地盯着对方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一字一顿:

  “是谁,派你来杀那个警察的?boss吗?”

  【卧槽!卧槽好a!老婆你好a——】

  【薰酱踩我薰酱踩我呜呜呜啊啊啊(阴暗爬行)(尖叫)(发癫)】

  【楼上是觉醒了什么奇妙的xp吗莫名其妙的生物增加了x】

  【裤子,收裤子,收飞飞的裤子~】

  【唉,薰薰,对着马自达一脸冷漠结果出来就□□也是没谁了一边看着格兰薰恢复记忆护着警校组有点欣慰,一边又真的好怕出事呜呜呜】

  【而且就目前格兰薰和阵平酱的交流结果来看,他还不长嘴我真的看不得一个人舔伤口和默默付出的猫猫,这样真的好心疼救命qaq】

  杀/手好像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了:“你你也是组织的人?!”

  鞋跟碾在他脆弱的肋骨上,一阵咯咯脆响!

  “我说!我说!”杀/手快痛晕过去了,几乎在惨叫:

  “是——是朗姆大人派我来的啊!”

  成步堂薰的表情倏然一怔,终于在这时微微皱起眉:

  “朗姆?”

  “嗯你说有个人破坏了你的计划?”

  审讯室里狭窄昏黑,冷风吹过缝隙呼呼地往里灌,静得只能听见殷红的鲜血逐渐顺着墙向下流的动静。

  朗姆一手拿着电话。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

  他身后的门忽然被人猛地踹开了。

  一个被用胶带封着嘴的中年男人在一群黑衣人的推搡下被押进了屋子。

  他的背后抵着冰冷的枪/口,双手都被反绑。

  他就在进入室内的这短短几十秒内,已经进行了无数的挣扎,直到被人猛地一下按在椅子上,铁链和绳索束缚住他全身。

  “真是太粗暴了。”

  朗姆说着宽慰的话,可似乎对眼前的景象丝毫不意外。

  中年男人被几个组织成员死死按住,被封住的嘴似乎在拼命发出什么音节。

  “什么想让我们杀/了你?你不是之前还坚称你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吗?”

  朗姆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慢慢向他走近:“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呢?”

  中年人的呼吸一滞。

  “好了,初次见面,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好好聊聊了。”

  朗姆的微笑阴恻恻地散着寒气。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仿佛普通人一般的和善,和犯罪组织二把手的双重阴影在他的身上完美交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戏谑:

  “来自警视厅的线人先生?”

  ——!!!

  他就这么笑着。

  满意地在中年人紧缩如针的颤抖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别紧张啊。”

  “你,还有你们家混在组织里的小老鼠可是很快就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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