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人行_重回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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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三人行

  这顿饭最后还是吃到九点多,几个人不喝不喝陪着姑父几个又喝了两斤多。大舅要挑着挑子,包巳看他个子矮,竹筐几乎连在地上,甚至拉上了牛屎,就恨恨地自己接过来,提前跑走了。

  两个醉汉还叫别跑太快,自己没吃早饭,先来点鸡蛋垫垫,大舅说:都是有数的,人家说不够数怎么办?祝从学说:吃个鸡蛋算什么?把鸡蛋壳放里面,就证明包巳准备了,被咱吃了,包巳你也担子轻点不是!

  包巳站在路边歇息,这一百多斤压在肩膀上,真的不好受。见三个人追上来,再次加油,一口气跑到阿绣村头。岳父早就在关注着那个方向,连忙叫儿子去接,大舅哥见面问:他们几个呢?

  包巳喘着气说:一个个都是醉猫,累死我了。自来熟的先进门,打来盆凉水,洗洗头脸再坐下歇息。

  阿绣见包巳短发上直滴汗水,身上冒着热气,心疼坏了,倒了一杯开水送来。包巳正口渴得厉害,端着就喝,立刻放下,连说:真甜啊!

  小妹过来看看茶杯,见包巳伸着烫红的舌头,阿绣羞得红了脸。

  阿绣的舅舅、表叔、干爹陆续到了,见包巳气宇轩昂,小平头很精神,也没有流行的长发,很是赞同,几个人就着长发问题引申到社会风气,胡乱侃了起来。

  祝从学和刘培海三个到了,见三个人就有两个醉汉,说话前言不照后语,阿绣的大舅姚传禹皱了皱眉头,说:人家找你办事的,你看看这都是什么样子?家里就那么缺酒吗?真不像话!

  虽说都是平辈兄弟,老姚的年纪大些,他两个理屈,不敢反驳,就到祝从学家去了,大舅王关福拿出个红手帕递给阿绣,说:这是你婆婆给你的零花钱,你收着吧!

  阿绣看了眼包巳,见包巳不说话,就不敢接,包巳已经给她七百块了,再接着这个彩礼,就显得太爱财了。包巳说:这是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吧!阿绣不好意思,还是老姚接过来,递给了岳父。人家说是零花钱,那是委婉的托辞,总不能当面说是你索要的彩礼礼金吧?这个是必须当着人前拿出来的。

  客人到齐了,就开始吃饭,媒人是上座,又是包巳姨夫大舅的,自然先敬酒,祝从学是在主场,只能是个倒酒陪客的,小酒盅一轮下来。两个人有得意忘形,较起劲来。气得阿绣的大舅老姚离席而去。

  想找包巳问问,你家房子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完工之类的问题,却找不到包巳的影子,自己外孙女也不见了。

  王关福原准备下午直接回家的,不见了包巳,那对竹筐肯定得自己给送回去,摇摇头看着两个酒迷糊,挑着空筐走了。

  这筐也不兴空着走,那些点心油条红鸡蛋都得放一些压着竹筐

  ,出门还故意让邻居们哄抢,给喜事增添喜乐气氛。

  三里不同俗,五里改规矩,有的地方,规矩不同,那两条鱼还得退回去一条,说是叫游来游去,常来常往的意思。

  包巳老早就带着阿绣出了村子,跑到北坡的一个梨树园里说话去了。小妹要跟着,阿绣一瞪眼,她就笑嘻嘻的缩了回去。

  这个林场和包巳那边的林场是差不多大小的,栽的也是梨树,分地到户几年间,果树被村民挖掉了大半,变成农田,剩下第一个角落,被大队阻止乱砍伐行为,也只保留五分之一左右,还有一两千棵梨树。成了一个公共大牧场,周围村子的放牛孩把这里当做天堂乐园,和喜欢的男孩女孩邻村伙伴做些游戏,大点的青年也把这里当做约会圣地,经常在这里搞出点谁和谁好上了的绯闻出来。

  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人们的视线,两个人来到中心位置。中午时分,这里没有一个人,包巳掀开衣服看看肩膀,两个肩头都磨出血来,青紫一片。包巳说:这下好了,连背包也不能背了。

  阿绣很敏感,觉得包巳又要离家出门,就问:你又要出去?

  嗯!二十天左右回来。回来就来看你,不会耽误收麦子的。

  阿绣不说话了。觉得包巳在嘱咐一个很熟悉的亲人,口气非常自然。这种情绪感染了她,以至于无法继续谈话。

  包巳说:等我回来后,就来接你,二十天里,房子也该建好了,等端午节时,咱们添些家具,就能住人了。

  阿绣有些误会,她今年虚岁才十七,就委婉地提醒说:还早了点吧!秋云比我大一岁,和天祥准备明年才结婚的。

  包巳说:咱们不能跟他俩比,你还太小,等两年咱再结婚,可这平时,咱们是不是也该经常来往的吗?你还有什么顾虑?那个天顺现在怎么样了?

  阿绣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你!打得太狠了吧!他的脚脖子那里骨头没有接好,现在不能下地,县医院说要拉开,重新接骨,也太受罪了吧!

  包巳说: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下次更狠。见阿绣愁眉,包巳连忙说:不是我来亲自动手的,他们知道了,不用我说,就出手了,这事儿我后来才知道的。

  谎话不能多说,这一句就叫阿绣心惊胆战起来,从包巳的口气里,透露一个信息,包巳背后还有个爱打架闹事的团伙,他到底在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

  包巳换个话题说:这次出去,给你带点什么?连衣裙?录音机?

  不要!什么也不要!阿绣说。其实她想说,自行车你忘记了吗?那个才最实用啊!

  包巳说:那我就做主了啊!大妹有的,都给你带一份。现在两个醉猫不知道还在喝吗?真不知道酒瘾是什么

  滋味?

  我回去了啊!从那边绕,回去还得上学校去。你等我来接你!包巳大胆拉着阿绣的手,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笑着快步跑了。

  四月二十号一大早,包巳三人组各自带着个小背包,从学校门口坐车,向南走,直到大岭街上,步行了两公里,来到淮河边上。包巳的背包不敢放在肩头,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两千块钱钞票,就是白纸和笔,两件换洗衣服也装在刘老师背包里。就那么晃晃悠悠的拎在手里。

  包巳给两个人说掌故,这个江湾当年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经过的渡口,那时我那庄子上就住着许多队伍,搭建浮桥的木檩门板,由当地政府带人,在你家门板上划道记号,你就赶紧找人送到河边吧!有个团长住在铜钟街上,看到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乱叫,掏枪就一下子,想显摆一下枪法,结果,打在房檐瓦上,碎片扎瞎了眼睛,后来还成了将军。

  刘旭容说:别瞎说!

  包巳说:还别不信!你到街上,十字街南边问问上年纪人,姓甚名谁都很详细。

  过河坐的一条小木船,每人一毛钱,河滩有一二里地,丁香就觉得很新鲜,兴奋地在沙地上蹦来蹦去。

  包巳看着漫漫沙滩,感慨地说:总有一天,这条沙河里的砂子会被拉完的。

  刘旭容首先表示不相信,这上下几百公里的河滩,全是砂子,得多少车来装啊!包巳知道,后世里,非法采砂破坏自然河道,河砂管理局屡禁不止,这条河的砂子真的被挖完了,陪葬的,还有沿途公路上无数起车祸死亡的无辜路人。

  河对岸就属于信阳地区了,那边的河岸管理就好些,沿着河堤,是大片的树林。树林里,经常守候着一些客运车辆,到三十里外的县城,四五毛钱,到更远的信阳火车站,也就是一块一二。

  包巳要到县城南关,那里经过潢川通往信阳的班车更多一些,三个人一块五毛钱,九点半就到了县城南关大转盘那里。大转盘就是街心路口设置个街心花圃,车辆转半圈才直行的地方。包巳在这里招手,过路车就站下来,每人七毛钱直达火车站。

  三人在家都是说好的,出门在外同行,无论吃住车费一律是包巳付款,刘老师也不行,容易被敲榔头。包巳这样的小平头,像个很懒理发的青皮混混,到哪都没人敢惹。

  下午三点半有趟k9特快,直达广州,包巳买好票,也不出来吃饭,就在火车站小卖部买几个面包几袋麻花,就那么对付。丁香带来个水壶,火车站却没有开水,服务台那边的锅炉总是烧不开。售货员那里有开水,一毛钱一茶瓶。包巳买了一瓶,拎着进了候车室。老旧的候车室是脏乱差的典型地方,地面

  污迹斑斑,墙壁黑乎乎的,上方天花板原本是雪白的,冬天给旅客取暖,里面放置一排煤火炉子,一氧化碳就把石灰给反应了,变成一种很典雅的羊皮卷颜色。

  三个人依旧是上车补卧铺票,这次三人离得不太远,相隔两个舱位,依旧是丁香和包巳在一个睡舱里。二十多个小时的旅途中,包巳不愿浪费时间,坚持写了一万多字,把小说的前三章写了下来。丁香和刘旭容各自戴着个耳机,心中熟悉默练自己的曲子。

  稿子还是丁香先看,然后给刘老师看,修改几个笔误之处,就装进丁香的小背包里。

  中午十一点左右,列车员播报说终点站到了,包巳收拾一下,就跟着出站。出站口外面墙边,一个中年妇女举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包刘丁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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