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_重回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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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

  初秋,新疆罗布泊一带。

  一溜四辆越野车,停放在的戈壁滩上,五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坐在遮阴网下的躺椅上,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很是随意,有的在打盹,有的在喝着冰镇啤酒,有的在对着笔记本定位自己位置。

  老包又喝完一罐啤酒,墨镜下的眼睛已经眯上了,他在躺椅上已经有两个小时没动弹了,喝了几罐啤酒也没有起来放水,引得朋友时不时的看过来。

  现在是午后,因为时区关系,三四点钟正是一天里最难耐的高温时段,车里是无法待的,有空调也不行,车厢晒得烫手,箱盖上直接可以煎蛋,很焦的那种。

  暑假时间,一班老朋友放弃各自的安排,不去陪伴老婆孩子避暑度假,赶过来陪着老包度过他生命里最后的时刻。老包也很享受这种友谊氛围,没有过多地表示推辞。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包巳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些变化,尤其是最近一年来,老包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身体各部分也不是那么协调。

  以前轻松的跳跃奔跑,现在就得慢慢步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发生衰老变化,这些他可以理解;呼吸加粗,空气变得凝重起来,感觉没有年轻时的畅快,这也可以理解。自己也没少锻炼体能,可这疲劳感就越来越加重,连画笔运转也不是那么流畅了。饭量和食欲减退,记忆力时好时坏,有时竟然提笔忘字;撒尿时明明已经尿完了,可还是会淋湿裤裆。最大的变化是思想方面的,一些原来顾不上想也不愿去考虑的问题,渐渐涌上心头。

  人们常说,五十岁才是男人成熟的黄金岁月,可老包就体会不到一点成就感。到医院检查一下,报告说在膀胱和直肠部位检查出Ca细胞,而且,时间已经不多了。老包没有听从啰里啰嗦的专家医生的治疗建议,反而觉得轻松起来:这病已经没救了!还是把一些事情处理好吧!

  老包开始把积蓄三份,妻子早已过世,给两个女儿各一份,自己一份,房产分成两份过户给她们,告诉她们说,自己将要出远门旅行,还会参加一些探险项目,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把这些房产什么的分配一下,只不过是提前些时间罢了。

  女儿女婿们还笑着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难不成你想去太空旅游?要是国内玩的话,把孩子带上,也好照应一下。

  老包拒绝了,说:就想一个人转转。

  粗心的女儿没有细想其它。但几个老兄弟发现了些蹊跷,老包委托大家处理一些物品和作品,把自己珍藏的得意画作全部公开标价,挂到到画廊里,一些稿子的版权都一股脑的签转了出去,还把收藏品也拿出来找下家接手,收回大量的资金,然后,又大肆挥霍起来,换了辆高档越野车,纯进口版的牧马人,改装什么愤怒前脸、劳拉轮眉、东洋轮胎,还装备了一些高级的野游配置,这在以前,只是过下眼瘾,没工夫玩,城市里也用不上啊!

  几个人约了一下,包巳就说了实话,大家沉默了,几个老兄弟抽了一堆烟蒂,起身说:什么时候出发,哥几个陪你玩!最后的路程不能叫你太寂寞。

  老包有着自己的人生感悟,他认为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潜力是无限的,只是开发与挖掘的方式有问题,不能使个人潜能发挥最大化。人的大脑开发激活只不过在3%至5%之间,有些超智商的也不过9-10%之间,爱因斯坦的大脑开发了20%左右,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这个论点的证据是,人们总是在别人后面后知后觉,就是当有人提出论断后,自己总会觉得,哦!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这就是大脑的某些地方被解压激活问题。

  老包的说法很有市场,尤其是在一些年轻人之间很有蔓延趋势。他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远比《超体》和一些相关书籍的出现要早得多,而且是在上电视访谈节目时,作为资深学者嘉宾说出来的,当时还有人现场提问。

  他固执地认为,我们个人的能力和潜力被某种桎梏给封印住了,自己的超能力发挥不出来,这才是我们平凡一生的原因。奈何桥头的迷魂汤就是一种封印方式。包巳并不是个自大自恋狂,反而能够脚踏实地地做着普通的工作。这几十年来,他经历过很多行业,做教师、撰写稿子、绘画、写词作曲做音乐人,人生经历很是丰富精彩。

  车队从丽江经拉萨来到藏北,几乎没有停顿,就辗转到了藏北,在可可西里罗布泊和海西这一带沙漠戈壁转悠了快一个月了,他认为有种神秘的信号在召唤自己,自己和某种神秘力量有一定联系,地点就一定是在这里的某处。

  老包有兴趣在这里寻找什么,大家只能陪着。走到了这一步,再想退出,就不好看了。看老包气色,不会太久,就当是陪他在玩几天吧!

  周小联大叫起来,卫星网络一直连不上,无法定位我们的位置。那边周利季小纪几人抬起头,看一眼天气,再次躺下。

  老包却说:该走了!这是电磁干扰,沙尘暴就要来了!

  王十九拿着望远镜走出遮阴网查看,西北方的天边,果然有大片黑云涌来。返身回来,收起折叠躺椅,说:还有不足半小时,启程吧!

  装备用具散落一片,桌椅食品和棚子,堪堪收拾完,绑扎牢固,黑色沙暴已经不足五公里了,漫天蔽日,很是奇幻。这种真实感,不是看大片能体验得到的。

  包巳打下喇叭,独自率先出发,他的车不要任何人乘坐,坚持独自开车,几个人很不理解。

  看着漫漫的原野,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曾经在这里和某种力量有密切关联,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自己一旦和它达成共谐,一定会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周小联把头伸出窗外,拿着摄像机尽情拍摄,这种风暴追逐车辆大场面的际遇可不是随便就能遇上的。

  老包的带路是没有方向的,被风暴追逐着奔跑,身后大半边天黑云翻滚,漆黑如墨,车队只能被动地向着光亮地带飞驰。

  一个小时后,车队被逼到一片高山前,前面是雅丹地貌,山体被沟壑分割成砂石丛林,天光映射中,红色的沙砂石丛林显出特别的诡异。这里就是传说中,轻易找不到的魔鬼城。

  道奇、路虎和巡洋舰离老包的牧马人相距不足三百米,紧跟着就钻进丛林之中。风暴跟进来,立刻鬼哭狼嚎起来。车队在深沟巨壑中穿行,速度就减慢许多,沙暴就弥漫上来,视线被遮挡,如同钻进澡堂子。

  老包打开大灯,心情却莫名兴奋起来,左转右转的沿着深壑疾驶,磕磕撞撞地撞着周围土壁。方向、油门、刹车、离合配合恰到好处,他似乎找到身体灵活协调的感觉,这就是久违的生机勃勃症状。

  深壑中,风暴减弱了它的威力,但视线也仅仅只在面前不足五米位置,只能看见前车的高位尾灯。车队像疯猪乱窜一样奔逐了一个多小时,领队的包巳豁然发现前面有片蓝色天空,按下喇叭,自己率先向那边冲去。

  走出魔鬼城,前面还是大片的沙漠,只是远远看去,那里还有高大的柽柳,似乎还有一泓湖水,碧波荡漾地丝毫没有受到沙尘暴的影响。似乎还有座现代化的小镇。

  包巳鸣笛,向前面的一道沙丘飞驰。车子并没有因为沙尘失去功率,依旧动力澎湃地跃上高高的沙坡,飞跃下去。一个蓦然光圈出现,老包的车头,正对光圈,直直地钻了进去。

  终于出现了,这是时空裂缝,抑或是某个时空之门,对面的一切都是未知,包巳不知道那后面有着怎样的凶险,毅然向前冲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和个人生命与健康比起来,曾经的拼搏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再多的繁华与富贵也抵不过健康重要!一切忙忙碌碌都是再为别人做嫁裳。只有经历过了,才能对生活有最深刻的理解。

  周小联几个也出了魔鬼城,看见前面出现海市蜃楼,这不合常理啊!环境和时间都不对啊!这样恶劣的环境怎能有海市蜃楼出现呢?然后,就看见牧马人沿着斜坡一跃而起,向着那片虚无的幻境冲了上去。车子冲向半空,就消失在空气里。

  仿佛被谁投进一个石子,惊动了平静的水面,那幻境消失了,老包和他的牧马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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